许你认为我是个神经错乱的狂信徒？”，餐桌上，本森冷不丁向x69扔出这么句话。
69没有说话，他抬起了头，直对上本森的目光，那眼神，分明是在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用餐之时，本森照例问起了x69对赐予者的看法，x69的回答毫无意外，仅仅是停留在“神秘”与“强大”的范畴之内，并没有真正表白出对于赐予者改变了自己生活的种种看法，而本森，则将当日与瑞克斯所说的那一套，又口沫横飞地在x69面前展示了一遍。
69听到这些的时候，没有赞同，没有否认，只是默然不语。
阅历远超普通人的这两人，都感觉对方不会很快标明自己真正的态度，他们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合作与结盟，并非建立在信任与欣赏之上。
实力加上共识，才是这两人最佳的合作基础。
所以x69并不介意对方知道他保留了对赐予者的真正态度，至少，在传统意义上，他们都非弱者，而且面临着眼前最基本的共识：推导赐予者的真正目的。
“听过过特拉卡西这种鱼吗？”，本森又问道，x69直视着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疑惑。
“特拉卡西鱼，是一种南美特有的鱼，它们终其一生，只会在方圆10米以内的固定水域生活，因为它们的视力几乎是零，仅能靠不到50公分长的触须来感觉周围的环境；一般来说，只能在不太大的小水塘里捕捉到这种鱼。”，本森说到此处，略略停顿了一下，虽然x69暂时没有听懂，但是他很确定，本森的话必有所指。
“曾有动物学家将特拉卡西鱼放到更大的水域里，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很显然，x69对这种互动教学方式并不感冒，他的眉头微微皱了那么一下，本森苦笑一下，只好接着说了下去：“它们都死了，不进食，不运动，收到其他水下动物的侵害甚至也不会反抗，就这么，死去了！”
“动物学家的结论是过大的水域无法让特拉卡西鱼仅仅依靠自己的触须就完全彻底探索，面对无法了解的世界，它们深深地恐惧，没有去选择试着生存下去或者探索未知的秘境，而是因为恐惧，绝望地放弃生存的权力！”
“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面对广阔的黑暗，惊慌失措地紧守着自己熟悉的那一片领域，放弃掉更多的无限可能，仅仅是因为恐惧。”，本森摊开双手：“对于我来说，无尽的黑暗，是一种声音，它催促着我走出我熟悉的地方，看到更多，听到更多，摸到更多，地狱？天堂？乌托邦？谁知道呢，我只在乎，我必须是为数不多的、最后可以知道我到底去了哪而那个人。”
69突然笑了：“这是个好故事，足可以哄那些16岁的小姑娘乖乖睡觉！”
本森也笑了：“实际上，某些时候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普罗米修斯还是赫拉克勒斯，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些什么，我是个小偷，偷走那些人们脑子里最宝贵的东西，譬如，某些重要的记忆什么的”。
这番话很是费解，以x69的智慧，也只能在一边干听着插不上话。
“那种日子，曾经让我兴奋，愉悦，并沉醉其中，一度我甚至以为每次得手之后，偷窃的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直到不久之前……”，说话间，本森的声音越来越低，与其是在与x69交流，倒不如说是他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