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终于住口,止了声。
袁芳气鼓鼓地走进厨房。厨房门哐的一声响亮地撞到门框上。
冷铎装作没看见,也没有听见。婚后的生活渐渐地变得乏味和无聊,还有争吵,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冷铎想起他的初恋,如果他与初恋中的情人结成眷属,他的婚后生活是不是会比现在好一些?冷铎在心中给自己下了肯定的结论。
袁芳擦火柴。哧――一小团赤黄色火焰在袁芳手里出现,袁芳点燃煤气盘。袁芳灌了一壶水,放到煤气盘上。蓝色的火焰从煤气盘上细孔里向外蹿着,热烈地亲吻着平平的水壶底。七分钟后,一股水汽从水壶弯曲的长嘴口喷射出来。壶盖被水汽顶得砰砰直响。水开了。袁芳闭了煤气,弯腰从碗架里拿出两个大碗,放在锅台上。袁芳分别往两个大碗里倒进半小碗牛奶粉,再拎起水壶倒开水冲,再用筷子搅。袁芳把两大碗牛奶端到餐厅里的圆桌上放好,又去冰箱里取出一块面包,撕扯成小碎块,扔进两个大碗牛奶里。袁芳阴沉着脸走进屋去喊霜霜。
霜霜趴在床上睡觉,不肯起来吃东西。
袁芳恶狠狠地打了霜霜屁股一巴掌。
霜霜哭了,大声说:“又不是我回家晚了。是我爸带我回家晚了。我没有错误,你打我干嘛?要打你打我爸去。”
袁芳大声吵着说:“吃点东西,再睡觉。”
霜霜说:“我不饿。”
袁芳恶声恶气地说:“不饿也得吃。”
袁芳抱霜霜出来,坐在圆桌旁。袁芳吃一口,喂霜霜一口。把冷铎丢在一边。袁芳的行为在向冷铎表明,她已经不愿意理他了。在这个家庭里,他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冷铎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烟抽多了,嗓子干得冒火,胃胀得憋憋的疼痛。伴随而起的是一阵剧烈的恶心。冷铎不得不用手指掐灭烟头上的火,将抽到一半的烟卷用力按到烟灰缸里。手指上沾着烟灰,冷铎起身到厨房打开水笼头,用水冲洗了一下他的手指头,再用毛巾擦干净。
霜霜总算坚持吃了小半碗牛奶和面包,剩下的被袁芳倒进厕所里。袁芳抱霜霜进屋睡觉。霜霜太困了,身子一着床,小人就睡去了。袁芳脱了衣裤,钻进被窝。
咔嚓一声,大屋里的灯熄灭了。门上的玻璃一片青暗。
冷铎独自一人被遗留下在餐厅里。
冷铎免强打起精神,坚持着又坐了一会儿。由于饥饿,冷铎后半个头部跳跳地胀疼。肚子里象有三条毒虫,一边争抢着撕扯着他的胃和肠子,又一边互相你死我活地生死搏斗,搅得他的胃和肠子在疼痛中不断地翻动。冷铎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门前。冷铎拧开暗锁弹簧,开门。里边一道门发出吱嗄的一声响。
袁芳根本没睡,听到动静,从床上爬起来。咚咚咚,袁芳赤脚跑到寝室门口。袁芳把门掀开一道缝,把头探出来。
“这大半夜的,你还要到哪里去!”
冷铎打算到外面,看看有哪个小食杂店还没有熄灯。冷铎要买点什么东西吃。但是他懒得开口对袁芳说话。冷铎象根柱子拄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