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别从这屋睡。”赵菲抢头拒绝。
“我知道,我去那屋睡。”肖富贵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说的有歧意,也没辩解。
“那就好,对了,那个…那个…我…我晚上方便怎么办。”赵菲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肖富贵先把被子抱到西屋,回来里手里拎个小盆,“用这个吧,外面太冷,早起倒掉就行。”
赵菲已经把头埋在被子里,伸出小手挥了挥,“你先走吧,不要再进来。”
她小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的,知道农村人晚上方便都是在屋里,在地上放尿桶、尿壶,只是当着肖富贵的面还是有些陌不开。
赵菲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早憋的不行,听到肖富贵那屋关门的声音,马上从被窝钻出来,下地把门插上,又把灯关掉,才扭捏着解腰带,完事后利落的钻好被窝,紧张的小脸红扑扑的,好像刚才有无数双眼睛在看她一般。
心情平静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离家时那种重获自由的快乐,想到偷听二姨打电话给妈妈时的慌乱,想到掉进井里时的绝望,想到现在住在一个只见过一面,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家里是多么的放纵。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更不想像人质一样的去他家公司上班,虽然不知道我的人生目标在哪里,但我绝不想过人偶般的生活。”赵菲喃喃诉说着心中的无奈,只是没有听众,直到泪珠沾湿了被角,才沉沉睡去。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西屋没搭炕,肖富贵睡的是两条长凳,上面搭上木板的简易床,还好他睡觉老实,要不即有可能压翻木板掉地上。
性格内向的男人很少有沾枕头就着的时候,更别说刚经历重大变故的肖富贵,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头朝下跳井摔不死,全身连个伤口都没有,胃部也没有以前那种被束缚般的难受感觉,晚上吃完饭胃里暖洋洋的,全身透着舒服。
更离谱的是枯井一夜间莫名其妙的涨满水,莫非是神仙来帮自已不成?井水是神仙灌进去的灵丹妙药,救活自己的同时还治好了自己的胃癌,肖富贵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推断,只是这好像是最能让人接受的结果。
漫漫长夜,两个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女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不会因两人的相遇而产生交集。
早上肖富贵又是被村里大喇叭吵醒的,原来雪停了,村长正在发动村民们铲雪,要求各户必须积集行动,雪先堆自家门口,同时各家的前后街道也要清理出来,村里再组织人把雪运到村外,老村长再三强调,不要各扫自家门前雪,要相互帮助,全村人劲往一处使,以度过这次雪灾。
等肖富贵出屋见东屋门开着,知道赵菲也起了,估计也是刚起来。
出前门见赵菲正在刷那个塑料盆,怕姑娘害羞,装作没看见向厕所走去。农村的厕所都不太讲究,一般都是地上挖个坑,用水泥把底和四壁抹一下,或者放口大水缸进去,坑上面搭两块木板,四周垒上墙,留个门,挂上门帘,简易厕所就算完成。
回来时见赵菲没有躲他,蹲在那仔细的冲着盆,倒上半盆水,摇晃几下,泼掉,再倒水,再泼掉,如此重复了几遍才站起身来。
“昨晚睡的还好吧?”肖富贵像领导检查一样背着手问。
“嗯,挺好的,就是后半夜有些冷。”虽然肖富贵的眼睛盯着别处,赵菲还感觉那家伙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手中的塑料盆,连忙藏到身后。
“那就好,今天晚上再多加些柴,保准后半夜不冷,饿了吧,我马上做饭。”眼角余光看到赵菲的窘态,怕人家姑娘陌不开,边进屋边说。
手工馒头,加‘泡打粉’蒸的,萱萱腾腾,还带着些微甜味,配上屉下顿的大白菜土豆,十分香甜,肖富贵和赵菲都把肚子吃的鼓鼓的。
吃过饭赵菲抢着收拾碗筷,毕竟吃住在别人家里不干些活她也不好意思。
肖富贵见赵菲这么主动干活,很是欣慰,看来这个女人还不难相处,他本来都准备小心侍候赵菲几天,把这尊大神请走。
…………
“我出去铲雪,”肖富贵说完扛着铁锹扫把出屋,执行老村长的命令,再说这也是对各家都有益的事,要不等太阳出来雪开始融化,村里那土路又得泥泞不堪,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出去一趟带一脚泥回来。
肖富贵院子左右两侧各有将近二十米的空地,当初的水塘填平后,房子是建在场地正中间的,左右两边各有五间房的空地是留给别人建房子的,只由当时需要盖房子那几户都嫌这里原来是水塘,潮气重,房子盖好后对人身不好,都等了两年把房子盖到村外去了。
见左右的空地一直没人要,肖富贵父母把地翻整一下,种上了各种蔬菜,自己吃不完,就拿到集市上卖。虽然农村人都比较朴实,但也见不得别人占公家的便宜,这事被捅到了镇里,镇里让村上马上收回这两块土地。
只是当时肖富贵父亲兄弟三人还很团结,村长也怕得罪这种壮劳力多的家庭,同肖富贵爷爷商量一下,让肖富贵父亲按房基地价格把两块地都买下来,左右各16米,剩下的留做走路,这样才把村里人的怨气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