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噜噜’,肖富贵恢复意识后便喝进几口井水,只是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头顶上方一片光亮,而全身无力,根本无力奔向那片光明。
肖富贵猜测自己已经死了,只因死法奇特才未能马上投胎转世,或许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因尸骨沉于井中,魂魄不能离开尸骨多远范围,直到有一天来个法力高强的老僧超度他才能再入轮回。
‘不知道轮回前能否来一段绝世的人鬼恋,如果有一位美人在屋中等候,我想我会豪不犹豫的爱上她,嫁给她也可以,也不枉此生,呵呵,看来人死了一样会胡思乱想,不知道做鬼和做人有什么区别,只是我跳下来时井里应该是干的,现在这些水怎么来的?难道过了很多年,井里又积起的水?哦,胳膊好像能动。’肖富贵终于不用再保持这种别扭姿势,手扶着两边,把身体正过来,只是更惨,之前还能看到亮光,现在只能看脸朝下看着黑暗。
‘唉,这鬼做的,还是个畸形鬼,永远看着脚下,为捡钱啊?’,双手把住脑袋,用力搬起,肖富贵仿佛能听见骨头咯咯的响声,没有痛感,又调整一下角度,把头扶成仰视,终于又能看见光亮。
不知道年月的肖富贵一直呆呆的望着井口,期盼着有朝一日重见光明。
当赵菲落井时让他很是兴奋了一把,总算有人下来陪自己了,一个人实在是孤独,只是那人倒不像寻短见的,落进水中一会儿又跑了出去,连是男是女他都没看清,不禁暗暗诽复:这是什么年代的人啊,连自杀都有反悔的。
肖富贵实在是太孤独了,做人时他习惯这种孤独,只是‘做鬼’后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体不能动,哪也去不了,连个同类都见不到的日子让他恐怖,双手能动,他试着攀着井壁向上爬,可身体却像有万斤重,不论双手怎么努力都难以再向上一点。
‘苦啊!做鬼做到这种程度我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忍吧!’,空虚枯燥的肖富贵用手在水中画着圈,带起一串串水泡涌向水面。
肖富贵不知划了多少圈,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竟然跟着水泡一起向上飘去,同时身体四肢重归大脑掌控,双脚踢着水,上升的速度更加快不少,临近水面时双手双腿全身用力,竟然一下窜出水面,只是肖富的动作比较风骚,一手高举,一手叉腰,以自己认为超人的形象落到地上。
‘扑’,肖富贵双腿插入雪中,还保持着右手高举的超人姿态。本来以为不会被人看到,不想正看到窗户玻璃后面,两只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老脸有些发红,内向的性格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是多么丢人。
讪笑着收回手臂,向里面那双眼睛挥挥手,向屋门走去,一步一个腿印(不是脚印,雪已经没到腿肚子了),一推屋门竟然没推开,才想起这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自己死后房子早换主人了。
但迫切需要与人交流的肖富贵又不甘心转身回去,转到玻璃窗那,不管里面人有多害怕,手挡在眉头,凑在玻璃上向里观察,才发现屋内已经吓的缩到墙角,双手紧抓被子的女人有些眼熟,似乎是那个讹上自己的女人,难道是那个女人的后代?自己死后用这房子抵债了?这得多少年啊?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肖富贵怕吓到晚辈,呲牙笑了一下,却不知已把屋里的赵菲吓得半死。
见屋里的女孩只顾着害怕,不答理自己,向后退几步,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还是自己以的瓦房,保存的很好,比那时显不出多少残破,玻璃好像刚换的,钉钉子的地方有些新茬,嗯?新茬,也是新换的玻璃,还正对着自己换过的?呃,不对,从房顶椽子缝穿出的电视信号线还是新的,店老板带的bv2.5铜轴信号线,自己绝不会认错,而且刚才屋里的电视好像也是自己新买的那台,难道不像我想的那样过了几十年,而是只过几天?
‘妈的,这才几天,这个女人就来接收自己的房子了?我才死几天就敢嚣张到我头上,饶不了你。’
赵菲就见刚才还呲牙裂嘴傻笑的鬼突然换了一张愤怒的脸孔,鼻孔喷着黑气(这完全是错觉),然后就听到前门咣咣的响声,不好了,恶鬼要进屋害我,我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等死,不能等死,瞅见门后靠着的胳膊粗顶门棍,紧包在怀中,只等恶鬼进屋给它来个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