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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些女人,我一个也不想要,我心里……有人,藏了很多年,不能说,不能……告诉他,很苦,很痛……我只是……想解脱……」

「谁?」他想知道,无法解释的急切,绞扯着心,极酸、极痛,就是想知道,那个能得主子全心眷爱之人是谁。

能教俊美无暇、眼界极高的主子恋上,他真的想知道……

「你……骗我……我听了你的话,换个寄托……可我还是不快乐……还是盼不到我要的……你骗我,早知道就不听你的……」他苦涩地迳自低喃。

「那人、那人……来生,你还愿与我一起吗?」

「愿。」他毫不犹豫。

「那么,那个人……你又怎会猜不到……」鼻息轻浅,费力一抬手,握住他的,十指交扣。

「来生、来生……若你心意仍是不变,换我……跟着你,为你……为你……宁为女子。」与他,一世相守。不会再那么傲气,不会再欺负他,改掉所有讨人厌的个性,当个温良贤淑的女人,好好对待他,这样可不可以?是不是就不会再令彼此挣扎为难,遗憾重重?

真的,只要他肯与他相遇,为他————

来生,宁为女子。

那是他的主子,今生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行慎、行慎!醒一醒!’」

睁眼的一瞬间,他恍惚地分不清现实梦境,泪水无意识地流。

「你怎么了?哭成这样。」

妻子担忧的脸容俯视着他,他没多想,张手用力抱住她。

「行慎?」

好痛!

梦中那股撕心裂肺的悲恸仍在,隐隐抽疼着心,彷佛他真的经历过那么一遭,抱着冰冷再无生息的身躯,却抽空了所有直觉,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你还是不能说吗?」待他情绪平复些,姜若瑶下床倒了杯温水给他。

已经连续几夜了,他都在梦里流泪,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担心他。

孟行慎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你记得不得,上回陪你回台南看岳父、岳母,遇到他们的老朋友,他跟我们说了什么?」

「记得。」爸那个老朋友,好像是什么心理学家之类的,对前世的因果轮回也颇有研究,她就曾经被断言过会情路坎坷,果真谈了十来次恋爱,次次悲惨,直到遇上眼前这个男人为止。

「可是他那时说要帮你催眠,不是也没效吗?」因为关系到她的前世因果,行慎才会同意一试,然后咧?

「不是没效,回来后,我一直做着连贯性的梦。」他大致描述了一下。

「等等、等等!你说我前世是男人?」还是个很欠扁、个性奇差的男人?

「女扮男装吧?」古装戏都这样演的。

「不是,货真价实。」

「……」看了看天花板,无语片刻。「难怪你不举。」

谁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曾经是个男人?就算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

「……我性向很正常。」男性版的若瑶不难想象,现实生活就有一个双胞胎对照版。

「也许你前世的爱人是若鸿。」她闷闷地道。那欺负人的样子,还真像小时候的弟弟,她可没那么坏心眼。

「不是的。」孟行慎拉回她,搂着。「刚开始有些错乱,有时会将你和梦中那个人重叠,但是却不会分不清你和若鸿。」感觉根本不一样。

「你这么确定?」

「嗯。」执起妻子左腕,轻触那道与生俱来、像疤一样的胎记。

那真的是割腕的痕迹,前世爱之欲狂的女子,在酒中下药,割腕,绑上红线共赴黄泉。

可倔性如他,硬是扯了红线,撑住一口气回来见自己真正心之所恋的那个人。

直至主子咽气前,牢牢握住男人的手,那时的男人感受不到,但主子的心思,全流进孟行慎脑海,他懂了这高傲男子的每一分意绪。

童年的他太寂寞,男孩来了,初始对他而言并不特别,直到七岁生日那一年,男孩以拥抱温暖他,承诺永不放手,震动了心扉。

从来,没人这么抱过他,护着他。

男孩说,他可以换个寄托。

他听进去了,从那一年起,他只吃那个人每年为他准备的寿面,放掉早知盼不来的父母关爱,将对情感的渴盼,寄托在说这句话的人身上。

他还是嘴硬,无法袒承男孩对他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却会悄悄留意,男孩特别喜欢的食物,他就假装不屑,顺手推给他。

男孩似乎对习武有兴趣,他找来顶尖的武师,就教他一个人习武。

他训练、栽培男孩,不想男孩永远屈于人下,被瞧不起。

男孩学习得很好,也很上进,连爹都赏识,向他讨人。

他毫不迟疑地允了,夜里一个人埋在被子里默默掉泪。爹赏识男人、肯重用,这样才有前途,那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知道男人一心想有成就,改善极力环境让家人过好日子。

可他没想到,男人不走,选择了留在他身边。

这样太没前途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可是为了这个人,他接手打理家业,那么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就不会被埋没,他成了主事者,男人的地位就不会被瞧不起。

男人总是不懂得自为自己盘算,于是他每月找理由扣下一点薪俸,替男人打下事业的根基,有一天离开他了,也可以过得很好。

明明就一心想对那个人好,可是被宠坏了的烂个性就是表现不出来,习惯了对他粗声粗气,开口总是嫌弃,他想,男人必然怨死了他吧!

由男人口中那么平静地说出娶妻的打算,他真的很气!这人居然一心想着攒够了钱离开他,一点留恋都没有!

虽气,却有懊恼地知道,他对人家那种态度,人家要留恋什么?最懊恼的是,或许他们之间有一人投错了胎,那样的错谬身份他根本连一丁点奢想都不能。

真要说了什么,男人只会深觉羞辱吧!他怕,终有一日会克制不住日益狂猛的情潮,怕自己会毁了男人的尊严,怕……被怨恨。

流连在脂粉堆间,心其实很痛。

因为最想要的那个要不到。

因为想遗忘、想逃避、想假装他其实不在乎,却怎么也找不到取代之人,心间那摸深深刻印的容颜,抹不去。

终至……演变成再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更或许下意识里,他也在寻着解脱吧!

「那后来呢?」姜若瑶问。

他不答,只是沉默拥抱,不忍心告诉她,男人寻了一处幽净之地,葬了他的主子,亲手刻碑,在墓前搭个小屋,买下一畦田地,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一生守着他的主子,直至老死,不曾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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