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到脸上,泪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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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仍然在下,已是深冬。
“什么事啊,秋黛?”悦来跟着秋黛进屋。
秋黛给他倒了杯茶,笑道:“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是吗?什么东西?”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悦来依言坐了下来。秋黛刚走进里屋,外面就有人敲门。于是悦来把门打开,见是徐狗子,便问:“什么事?”徐狗子一跺脚,说道:“还问呢!王敏在办差时晕了!快跟俺……哎,你等等!”悦来已经冲了出去。
等到秋黛满脸羞涩地走出来时,屋里已经没人了。她只看见敞开的房门,还有悦来一口未喝的新茶。看了看手里自己亲手缝制的靴子,秋黛笑着把它搁在桌上。早料到了会这样,为何还是与他对食了呢?为何?为何?她想哭,但她不愿哭。
一踏进泗水的房间,就像迈入冰窖,不单因为这里阴冷偏僻,更因为这屋里令人窒息的死气。
悦来轻轻地走到床前,只见泗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就好象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傀儡。悦来坐到床沿,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面颊,但那只手在将要触到他时却停住了,转而下移替他摁了摁被子。又一次止步不前的悦来看着结拜兄弟,对他说道:“放心吧,很快就可以了,只差一步。”悦来站起身,注意到那只自己悄悄替换过的葫芦。
“还活着?不会吧。”他把葫芦取下来朝里看,发现那只蝈蝈早已死去多时。悦来叹了口气,把葫芦挂回原处,又看了眼泗水,才轻轻走出去掩上了门。
几日后,果房的首领太监潘延德暴毙,大总管梁九功顺势把贾悦来扶上了他的位子。
当日果房摆上酒席,为新任首领庆贺,觥筹交错,划拳声此起彼落……
一声乌啼,泗水猛然被惊醒。他出了身汗,觉得精神抖擞,说不出来的畅快。“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泗水从榻上起来,随手披了件衣服,一眼看到了床檐上的葫芦。因为蝈蝈很久没叫,泗水开始是不敢看,后来由于身体不适,差不多把它给遗忘了。但他心里很清楚,深冬的秋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今天忽然想看看了,即便是死了也无所谓。
“果然。”他笑着说,沉默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窗外,“好美的雪花,雪积得多厚了呢?”泗水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