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直接送？碰钉子事小，怕办砸了。”胡为说：“古时不是有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一双笑靥才回首，十万精兵尽倒戈之说？听说这位夫人年轻、漂亮、泼辣，不敢正面攻，只好逾出击，让她使出看家本领，吹足枕头风。”
“她的态度呢？”芳芳似关心又急切地问。
“与郭金龙称兄道弟，打得火热，无所不谈。”胡为说到这里，似望到脏水坑中漂浮着一根稻草，得到少许慰籍。
芳芳虽使命完成，忧心田光难以撼动，几许忐忑，几许失落，又有几许沉痛。装出似茅塞顿开，遂说了句：“这官场上道道还真不少。”
胡为胆怯地：“就怕姓郭的和盘托出，否则，即使他全军覆没，我与洪水大可高枕无忧。”
芳芳为稳住他：“姓郭的何许精明，还想保住你们，有朝一日为他翻案呢。”
“但愿如此，反复掂量，凭他阅历，不致把我卖了。”略感舒心：“张伟虽放话，回头是岸，怕不是橄榄枝，在撒大网，岂可自投？”
几年相处，清楚胡为是很有心计之徒，只怕嗅到隐衷，不想再与他纠缠：“胡书记，谁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即使有失检点，也不会象天上一颗芝麻掉在地上一枚针尖上那么巧，不要太虑、伤感，有碍身体。”
胡为虽觉说得在理，又不无担心：“农妇画纸为棋局，稚童敲针作钓钩。”不得不防，不可不防，不能不防！”说罢，终在梦幻中睡去……
芳芳再不敢眠，只怕他铤而走险，打破田光全盘计划。第二天一走，电约取录音同时，汇报了胡为反常，提出使人监督其行踪。
还真让胡为分析到了。
郭金龙见顽抗无效，避重就轻，把贩运毒品、凌微“嫖娼”案，及对原公路段长以车祸为名灭口几起大案、命案，拒不认账。至于省城买官一事，讳莫如深。他不说，更没人知情，吃他人嘴软，拿人家手短。有李通、尚芹撑腰，如此靠山，收下巨款和无价之宝，岂忍得而复失？使出浑身解数，闹个鸡犬不宁，那个书记既是凡夫俗子，不能不动心，不会不动心。只要胡为、洪水问鼎宝座，不是翻案、平反，乃是风光更盛。除拿狡辩掩饰，欲盖弥彰，只把为拿到工程项目，汇钢老总、电业、电信局长等人巧立名目吃回扣，避重就轻，显出十分“沉痛”作了交待，以表洗心革面诚意。
以他推论，在建筑行业，甲方受贿再正常不过，已成人人心中所有、语中所无“社会现象”，也可说社会公害。只怕这类事查不完，抓不绝，受贿者罪有应得，对乙方“出血”，还算受害者，又奈我何？以此定罪，怕还会得到社会同情。
在省厅受审的大牛，确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更清楚，郭金龙手眼通天，省城“进贡”，由他一手操办，这么个天文数，谁敢招动将烫其手，怕损不了一根毫毛，上面就有人站出来打招呼，郭金龙无事，他罪恶再大，也会大事化小，有可能小事化无。汇江几起大案、要案乃至命案，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并全揽到他一人身上。再追问，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田光对汇江和省厅两地审问情况，每天互通信息，不得不与郭金龙展开较量打持久战……
卫华拿来的是盘录音带。
田光清楚定有重大突破，忙放听。
这一听不打紧，不仅在坐诸人，连田光都惊呆了。案情发展，牵扯到人物，不敢想象重大和复杂，一个个瞠目结舌，口喘粗气，浑身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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