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边的副官试图阻止她,“即便是用最大航速,8光秒也至少要十分钟,等冲到近前,舰队早就……”
“我的部队里!没有后退这个词!这个作战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我就要将它执行到底!再说,我们撤退的话能撤到哪里去?”
“等等,影妈,用空间跳跃不行吗?”在一旁的索兰突然问。
“战舰的超空间引擎跳跃距离是以光年为单位的……你是要我做逃兵吗?索兰!!!”
“不,我是说翡翠妖精――连续短距离跳跃的话,只要几秒钟就可以……我记得弹药库里不是有……”
乔伊斯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你找死吗?等你跳跃到了那里,战机已经没有返航的能量了……”
“对不起!妈妈,还有索兰!”
一个意识突破了乔伊斯的思维屏障,骗过了战舰的口令识别系统,调出了武器清单。
“艾尔莎?”
已经装载好弹药的翡翠妖精出现在弹射口,然后进入了茫茫太空。紧接着,离开了战舰的翠绿色在一阵闪光后消失不见。
“艾尔莎……她要做什么……”索兰脑子如同被破坏了重力平衡点的舰队阵型,一片混乱,“没有我的许可,她怎么会有自动出击的权限……”
“她是由我编写的,源代码用的是我的模板……她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乔伊斯无奈地敲着脑袋道,“她想要摧毁那个‘死星’――借助那套不完美的系统……除了我也只有她现在有足够的运算力来运行它了吧……”
“……是的,妈妈。”艾尔莎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中,道,“现在只有我能……请大家原谅我的任性吧,还有……对不起了,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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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翠绿色的战斗机,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比它大无数倍的死星。
“侦测目标的动力源……”无人的驾驶室里回响着一个声音,“捕捉热力图像,捕捉磁力图像……捕捉空间曲率图像……比较分析……”即使无人倾听,那个声音也还是一直说着:“排除两处疑似点,进行坐标精确化计算……进行反立场护盾计算……”大量的数据涌入了处理器,使得原先敏捷的规避动作渐渐变得笨拙起来。
“玻色子跳跃爆弹系统进行预充能,1%……33%……75%……”
蓄谋已久的第二炮在此刻发射出来,高速突进中的联邦舰队立刻损失了20%左右的战舰。夜光星号与那无形的射击轴擦肩而过,即便这样,外围的磁能护盾还是被瞬间破坏殆尽。
之后,汹涌的光流贴着战舰轻轻擦过,让所有人看清了这一炮是如何毁灭了舰队五分之一的战力的。
“逻辑成功值1,确认完毕――启动!”那架近的几乎已经贴近“死亡之瞳”表面的翠绿色战斗机再度突然消失了。
第三炮在没有充能完毕的情况下就开始瞄准,预备射击。
“发现强能量反应,是前次峰值的15%,我们正处在它的射击轴线上!避不开了!”战术预报员的语气中透着绝望。
“不管结果如何!全军突击!给我冲!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一阵剧烈的爆炸突然在“死亡之瞳”的炮口侧下方产生,爆炸的闪光在几秒钟之后才被突进中的舰队接收到。然后他们惊喜地看见,已经亮起来的炮口黯淡了下去。
第三炮的发射被那阵爆炸强行终止了,而这一切是7秒前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去了又活过来一般,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
“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给我继续突击!战斗机出击准备!登陆部队准备!”“黑手女王”挥动着她那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臂发出了总攻令,“只要不是友军,所有还能活动的物体统统给我摧毁!”
索兰没有被那狂热的气氛感染,他发现了在自己的养母眼角蕴含着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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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后,乔伊斯影选择了退役,连同相当于自己半身的战舰一起。那艘夜光星号在近地轨道被拆解后分别降下地球,再度在海面上组装完成。所有武器系统全部拆除,舰体本身改造为反分裂战争纪念博物馆。曾经的“黑手女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馆长。
索格兰德因为其在最后战役中的功绩连升两级,由少校晋升为上校,开始独自领兵。他的手下都是自己养母交给自己的班底。
至于艾尔莎……
“呐~我们的中将大人在想什么呢?”一个绿发的小妖精飞到了索格兰德身边。
“没有,只是想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罢了。”看着空中悬浮的全息投影仪,他带着怀念的微笑道。
当日,艾尔莎在启动玻色子跳跃爆弹时留了个后招:在爆弹启动的一瞬间,她将存放了自己程序本体的战斗机座舱弹射了出去。之后登陆部队在“死亡之瞳”表面的一个环形山里发现了她。
作为摧毁叛军超级武器要塞的奖励,乔伊斯在战后解除了艾尔莎的自主进化限制,成为了e.u.t.a.(evolutionaryunlimitedtacticalautomatic)。再加上之前经历无数生死之战所积累的经验,一直被限制了进化的艾尔莎此刻一跃成为足以统领一整支舰队的存在。
就是此刻,索格兰德身处的旗舰便是艾尔莎的新载体――“翡翠巨龙”号――因为原本的“翡翠妖精”的名称用在一艘中型战舰上实在是太过古怪,所以才用了这个让艾尔莎一提就撅嘴的名字。
“真是的!巨龙一点和人家都不像了啦!哪有人家这么可爱的万分之一!”
“我说,索兰殿下,还有艾尔莎公主殿下……两位能不能注意下现在的气氛?我们还处在交战中!”身边的副官提醒两人(?)。
这位副官当年并没有像大多数老兵一样随着他们的“女王陛下”一同退役,而是选择了跟随女王的继任者,忠心地辅佐着当时作为舰队指挥官还不算成熟的索兰。
而现在,三十年的磨砺让当年胆敢单机突入敌舰阵列的热血小伙子成为了一名手腕娴熟老道的舰队司令。
“打完这一仗,我也该退役了……”副官正了正自己的军帽,“退役后就去地球吧,听说陛下的博物馆正在招募新员工呢……”
而那边毫无身处战场自觉的舰队司令和旗舰ai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没边没际聊着废话。
“这种战斗和三十年前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艾尔莎上下飞舞着,“一点都不好玩了啦!”
“我们只是清剿‘残余恐怖份子’,能有这种程度的战况已经算是很激烈了。”索兰看着显示战况的投影仪,“连一艘行星级的中型战舰都没有的敌人……算了,为了显示对敌人顽强抵抗的尊重,music!”
《魔王》那急促妖异的曲调在舰桥上响起,通过战场公共频道传送到了战场上敌我双方每一艘战舰、每一架战机里。
联邦军的战舰和战机全部突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叫着向叛军的阵列发起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击。从一开始就已经倾斜的胜利天平这下彻底被压倒了。
不到七分钟,叛军那群吨位小得可怜的战舰已经被联邦的战斗机和无人攻击机分割包围。
“你说就这样的敌人,我们能有什么紧张感?”索兰扭头望着无言的副官,“接下来,用爪型阵,一口气解决敌人!”
“黑手”再现,不过经过三十年时光的洗礼,“黑手女王”早已掩埋在人们记忆深处,取而代之的是“魔王之爪”。
等到舰队对仅剩的叛军完成了“抓握”这个动作后,索格兰德从指挥官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让cic接通了公共频道。
“投降吧!不反抗就不会死,三十年前你们就已经输了!彻底地输了!”
原本还在纷飞着各种射线、导弹的战场突然沉寂下来。除了几个最后一刻被击沉的倒霉鬼外,整个空间一片死寂。
30秒后,各战舰分队和战机中队接受敌方投降的讯息报告像海啸一般涌来,几乎差点将旗舰的信息链完全堵塞。
“结束了……”索兰再度坐回座位,“通知各部队,解除投降敌部队的武装,同时确保投降人员的人身安全。”
“不,还没结束!”
艾尔莎突然冲向投影仪,指点上面显示标记为“天然行星”的某处,将其改成了“敌军空间要塞”的标记。
“那是……不,不是被你炸掉了么?”索格兰德看着标记的位置,三十年前那几乎让人绝望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也是刚刚在网路上闲逛时发现的资料……”艾尔莎得意地飞到索兰的鼻子跟前,“我入侵了附近殖民星的内部网络,其中就有这份绝密资料。虽然已经废弃,其中的设备也被联邦拆解运走,但是他们的技术资料都还在。这三十年来他们可是一直都在偷偷摸摸地试图修复‘死亡之瞳’呢……”
“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果然影妈的人脉和情报操作能力不是普通人类能望其项背的……尤蒙刚德此刻现在也正在那里面吧……”索兰想起了出发前养母乔伊斯给他的视频通信,“虽然不信,但我还是做了准备……三十年前的一幕你以为还会重演么?尤蒙刚德!”
“哈?!原来索兰你早就有情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唔唔唔嗯~~~”小妖精开始在空中打起滚来。
一脸凝重的索格兰德没有理会艾尔莎的撒娇:“告战场上各友军部队和已解除武装人员,不想死的就给我从射击轴上让开!方位是……”
翡翠巨龙号缓缓地调转了舰身,原本围绕在它身边的护卫舰和驱逐舰全部撤得远远地,一条空旷的射击轴出现在战舰前方。
“莎莎,调出武器清单α5,密码是‘外科手术’。”
“是!……这是!!!……真有趣的东西呢……”
“你能切入‘死亡之瞳’的内部通讯吗?”索兰询问身边的小妖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接进去,我要和那家伙说几句。”
“尤蒙刚德,我知道你就在那里面,给我立刻停下手头的发射准备。看在同窗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连人带你那个过时的要塞一起轰碎!”
“发现强能量波动!距离8光秒!强度为――巨大!方向是……l43,w1,h16!”舰桥上的战术预报员监听到了深空里传来的有规律的强烈电磁脉冲。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艾尔莎!”
绿发的小妖精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翡翠巨龙号舰首装甲突然弹开,露出掩盖在下面的一连串银色球体。此刻那串球体早已充好能量,强大的场能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波动。从远处看,整艘战舰外廓都产生了微微的扭曲。
突然间,战舰的前方出现了大片的环形波纹状空间扭曲,如同手指在平静的水面轻轻一点,无声无息,随即就再度恢复了平静。
8秒钟后,巨大的光束向着翡翠巨龙号涌来,但是在到达战舰正前方的时候,那光的涌流变成了一团漩涡,顺着某种不知名的“空洞”流失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同一时刻,其它的战舰观测到了,位于殖民星环绕轨道上的那颗天然卫星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贯穿了一个大洞,露出内部隐藏着的精密人造设施。然后巨大的光柱从虚空中出现,以毫厘之差沿着那贯穿了整个卫星的大洞直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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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索兰呐,如果当时那一炮不是对着我们来的话怎么办?”
“他就是那种人,尤蒙刚德,那过度旺盛的自信和狂傲不允许别人去威胁他。与他从学生时代就争斗的我再了解他不过了。而且,就算那一炮不瞄着我们打,你也有办法让它停下来吧?”
“嗯!我既然能切进他们的频道,自然也能黑了他们的主脑――知道么?那帮家伙用的还是三十年前的操作系统哎!”
“看来影妈的名号由你来继承是再合适不过了……”
“彼此彼此……呐,回去以后,咱们去地球看看妈妈怎么样?”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