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敲开门的时候,我刚从“天资”贸易有限公司领了啤酒推销任务回来,正在收拾头发。他把那张长沙酒店餐馆酒吧的“路线图”交给我之后,就东瞧西望,甚至走到外面到处瞅。
“你怎么住到这种地方?”他瞪着我,“再落魄再潦倒,也不至于租车库吧?你不能回到你爸爸妈妈那里?搞得像个乞丐!你丢不丢脸?”
他要来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本想另找地方和他见面,转而一想,老是这么躲过来躲过去的也不是办法。老婆都和别人上了三年床了,绿帽子巍峨如山,住的地方差一点,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解释说自己不喜欢和父母住在一起,喜欢清静,这个较偏僻的地方正适合我。还开玩笑,说是自己也想体验一下穷苦人的生活,吃吃苦,才会懂得珍惜,甚至引用了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来说明我选择的正确。
他却不买我的帐,替我收拾起东西,说是到他家里去住。
这肯定不行!
我急得赤皮白脸,让他别为我操心,骗他说我现在只不过是暂时住在这里,过两三天找到了房子就搬。
“真的?”
他盯住我。
“真的!”
我斩钉截铁。
“那行!不过,如果我知道了三天之后你还住在这里,我可得给你搬家了!”
这好办。三天之后,我另找一车库住就是。邓紫妮的钱我不能用,得找个机会退给她――我就是要让她一辈子良心不安!
杨宇飞还没走,罗汉、张跃相继给我来了电话,要我等他们,说是来看看我。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宇飞听我说他俩要来,非常高兴。他说我们几个朋友兄弟以前都忙着自己的事业,聚少离多,特别是我和他相继结婚之后,与罗汉、张跃这两个光杆司令来往的次数颇少,今天趁此机会,大家再聚聚。
我想想也是,先把那啤酒推销的事放在一边再说,就表示了同意。
没过一刻钟,张跃和罗汉双双来到。我也不管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就和他们分别拥抱问好。
杨宇飞等我和他们说完抱完,走到他们的身边,一个胸口上来一拳,嘴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用这种奇特的方式,表达朋友之间的友情。
“你住在这种地方?”
罗汉、张跃异口同声地问。
我点点头。
他俩像杨宇飞一样,溜达了一圈之后,就要我搬出这个让人窒息的车库。
“到我哪儿去住!”罗汉说,“我那地方虽然不大,但容纳我哥儿俩可是绰绰有余!”
“你那狗窝像什么样子?我一个人住在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里你不知道有多寂寞。到我那儿去住!”
张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