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在单位上班。不上班哪来吃的?你肚子是不是饿了?”
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是啊!”我说。
“冰箱里有我给你买的糕点,你将就着吃,晚上我们再大吃一顿,为你接风!”
我还从没享受到这种能睡懒觉还能有人帮买东西吃的待遇,也没享受过女人为自己接风洗尘的礼遇,心里不由得感到无限温暖。
想问问她的工作单位或者地址,但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和我说了几句后,嘱咐我再去医院看看头上的伤口,并一再叮嘱我不要到处乱走,然后就挂了机。
以防被债主认出,我出门前戴上了一顶宽沿棒球帽,再给自己的眼睛安装上一副深黑墨镜。到医院挂了号,医生瞧了瞧,说没有什么要紧,给我开了些止痛片啦镇静剂之类的药,就打发了我。
走出医院,本想马上回到邓紫妮的家去,可又想一个人呆在那儿实在是无聊,就打消了这种念头。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截路,想到已经很久没和父母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就上了一辆开往马坡岭的公交车。在车上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听到我的声音,格外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还叫来母亲和我说话。我的母亲责怪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去看他们,甚至电话也不打一个,关心地问我离了婚之后的生活,要我不要沉沦,说什么男子汉何患无妻,安慰我要宽心,经常回去看看他们。
我有时真搞不懂自己,与父母也就一步之遥,但就是不想到父母的家里去。这并不是我们父子母子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我怕他们的唠叨,那种过分的关心,让我受不了――我自结婚以后,由于老婆要我勒紧裤带勤俭节约的原因,我只偶尔给老人家买过水果之类的东西,但他们并不在乎,反而给我买这买那,本应我养老,却反被老所养。基于此,我就尽量不去。
离婚这件事,我的父亲是投了赞成票的,虽然说他可能是出于被我老婆的忽悠,但他的头脑像我一样简单、过分善良、对女人怀有一种护弱的心态,这是毫无疑问的。要不然,凭我老婆的那种在别人眼里属于拙劣的表演艺术,难逃他的法眼。我的母亲是属于那种夫唱妇随型、没有主见型的家庭妇女,自然对我的离婚没置什么喙,我的父亲推波助澜,她当然也就随波逐流。现在在他们的心里,肯定认为我和老婆的离婚是真的,压根儿想不到我们这是在玩一场假离婚的游戏。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报喜不报忧,说自己生活优越,公司一派繁荣景象,自己还刚从海南旅游回来,就挂了电话。
车子到了站,我下了车,在快要到父母住的地方时,不自觉地用手梳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触到了伤口,心下犹疑起来。
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们?我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还说过得像神仙一样,难道这就是神仙的样子?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等伤口完全好了之后再去看他们,于是,就又上了公交车,返回。
我到地王大厦下了车,想到附近的商场去买一些东西,晚上和邓紫妮在家里举办一个小小的宴会,算是自己为自己接风,也算是对她表示感谢,省得被饭馆砍得头破血流还不知道伤口在什么地方。
看对面有一家叫做“万佳”的超市,就穿过地下通道,直接走进了超市。
超市里也没有出现那种熙熙攘攘的盛况,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大家都懒得出门;也可能是金融危机的缘故,人们都不得不捂紧自己的口袋。有二三个收银员站在柜台里百无聊赖地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售货们员却大都靠着货架,双眼无神,面无表情,只有少数几个在给客人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商品。
我的到来,不曾想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把这超市搅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