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膀大腰圆,满脸凶气,可不就是那徐悬么。但见他将手中的文件丢向一旁记录人数的文员,叫道:“回去和顾大官员说了噢,老子徐悬已是你们顾府的保镖了!其他人,也就不用再来,有我一人也就可以,你们多算三四倍的银子,也就成!”说完,歪嘴向一旁的跟班道:“咱走!”
“且慢!”一名俊秀的少年走向那瑟瑟发抖的文员,说道:“小子姓柳名墨,也想应聘这份差事,不知能否写上我的名字?”这少年自是柳墨,他看徐悬不过眼,想找机会教训教训他。那文员悉涩道:“这个……这个……”
“小子!你不要命了?就你这身板?也敢抢我徐悬的饭碗?”徐悬听柳墨也想应聘保镖,怒气冲冲,抢进身来,伸手就去揪他衣领。
“你又算个老几?我为何不能应聘?”柳墨冷冷回道,伸出右掌,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来了一巴掌。
徐悬吃痛缩手,两眼滴流一转,已知道遇上了练家子,狠角色,当下谄媚笑道:“呵呵,小公子,看你形貌,也该是贵公子吧?何必抢这饭碗吃呢?”时隔六年,别说柳墨变化之大,就是没有变化,徐悬也不会认出当初那个呆头呆脑的小鬼,就是眼前之人。
柳墨看看身上衣服,在他一直的注意照顾之下,算是比较干净的,但衣上很多地方,已是微有破损,而且被夏药刺穿的左腿部位,衣料不但前后有洞,还染满了鲜血,不知道这徐悬怎么看出自己是个贵公子的。不过待见他变得如此软弱,心下也是没趣,暗自叹息道:“花大姐怎么会喜欢这种人。”随即转身向那文员问道:“请问兄台,这保镖都是做什么活?都保的什么?”
那文员答道:“得看安排,不过此时招来的保镖,都是去保顾家的金库钱财……”说到这里,连忙捂住厚嘴,心中暗骂:“啊哟!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这张大嘴,老是管它不住,难怪阿芳天天骂我,骂我把与她的闺房趣事到处说……”
柳墨听闻此言,心念一动,举手叫道:“再来且慢!”双手按着那文员身前的桌子,说道:“小爷我不干了,保镖的位子,让给那恶棍。”
听到柳墨这么说,徐悬登时喜上眉梢,虽然给叫做恶棍,那也不理会了,向柳墨一抱拳,呵呵赔笑道:“啊哟!我就说小哥贵气逼人,何必作这个寄人篱下的累活呢!日后发大财啊!”说完,转头对那文员恶狠狠地又道:“记着啊!多算些钱!老子今晚就来上班,时间也要今晚开算!”这才带着跟班,离开而去。
柳墨冷笑一声,溜到城角的阴处,坐在墙边,等候时间流逝。待到明月中头,子时时分,柳墨一跃而起,来到日间的那户顾家大宅,他撕下了一条衣料,蒙上了脸面,心中嘿嘿乐道:“我做个飞贼,这会去把金子都偷了来,叫那徐悬有口难辩,得一个牢狱之灾!这招真是妙啊!什么时候我柳墨也会设计害人了?”
动念之后,两脚轻轻一跃,便跳进了顾家院墙。人家做飞贼,事先都要踩个几天的点,为下手做好准备,他这般呆头呆脑的,连金库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就想做贼,可不是米汤洗脸---糊糊涂涂?
果见顾家宅院内,柳墨贼眼兮兮,却不得要领,在数十间屋子里转转幽幽,始终找不到那个金库,他心中一急,暗骂道:“什么鬼院子?也不做个标号?我都把头转晕了……”
骂娘之间,忽见西边一角有间屋子微微发着亮光,他心中一喜,嗖地跃到那间屋子的窗下,心里窃喜道:“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当下舔了舔右手食指,轻轻点出一个洞口,连忙探眼去望。
可屋内哪里有金银珠宝,却只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身着一身嫩黄如菊般的衣衫,手中拿着一圈绣布,正慢慢地刺着什么。烛光照射下,只见她面目娇美,清秀绝俗,柳墨浑身一颤,暗道:“她……好美……”他这一生中,除了木巧彤,就从未见过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此时近看在眼,心中不由得一动,脸上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