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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已经三个月,”她打开柜门,“婶婶在飞机上也见过。”

我拿过蓝色包裹袋,“那我相信我妈的眼光,”我转头指指外面,“不过我并不认为他的那些朋友会对他有好的影响。”

她睁大眼睛看我,似乎不可置信,“姐……他哥哥安牧和吴畏哈佛建筑毕业,目前在纽约香港拥有私人建筑事务所,是公认的最佳情人,秦廉现在是瑞银香港的首席法律顾问……你的眼光这么高,难怪婶婶要担心。”

我摇头,母亲怎么可能为我担心这种事情,从小一再告诫我“切勿轻易把目光停在一个男人身上,代价惨重”,她所受过的伤全部成为我的教科书,“我妈比较担心你。”

“身经百战才能百毒不清,”看来我低估荣琪的想法,“流沙是最为坚强的东西,因为它无形也就无谓被摧毁。”

我笑,收获另一种看法,“安岩好眼光。好了,我要回办公室。代我向叔叔爷爷和父亲问好。”

走到停车场,意外看见安牧立在我的车前头,手里烧着一支烟。

“请先熄灭手里的烟,”我打开驾驶位车门,“所为何事?”

他的笑容里有得意的意味,扔烟在地,用脚踩灭,“我只是来表达我的看法,”他走到我身边,右手扶在半打开的车门上,“你那个嘲笑的背后,还有更浓重的羡慕和嫉妒。”

仿佛听到球棒与球相互撞击的声音,我抬头看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微笑,而是一脸平和,长久以来我第一次如此近切看到一个男人的脸,汗水依附在脸颊,胡茬尖尖刺刺排列明显,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略有错愕的自己。

我提起左边的嘴角,颤笑一声,低头,“证据?”

“在你心里,”他似乎胸有成竹,“你自己最清楚。”

是,我自己最清楚,但不打算在这个人面前袒露示弱,“谢谢指教,请移开您的手,”坐进驾驶位,关门,启动,“再见。”

他在窗外点头,举手示意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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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捎来的东西是三套浅灰色休闲服,一瓶澳洲绵羊油,一条喀斯米围巾。谁都不会相信已经28岁的我,所有的衣物以及化妆品仍然由母亲定期提供——我不逛街,不进服装店,不需要化妆品。

除去每两个礼拜在超市选购必需品,我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极其无趣:在纽约,家学校图书馆事务所,偶尔陪母亲出国到处走走;在香港,公寓事务所法院,点与点之间,我熟悉的也不过只有那三个点,与客户约在不同的地点见面,偶尔开车四处转转,我始终把自己当作个局外人。

(bsp;给母亲挂电话,她人在澳洲接手一位新客户。母亲的工作是一家私人飞机制造商的销售总监,一个华裔女人在美国打拼三十余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其辛苦和付出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再加带一个我。5岁时我已经懂得母亲如何辛苦,因为我几乎从未见过母亲睡觉。10岁时我凭空多出一个父亲,三个月后父亲又凭空消失,至此之后我再没有过父亲,也不再追问我的父亲究竟是谁。

直到18岁考上耶鲁大学,母亲给我机票让我回一趟香港,我的亲生父亲和爷爷要见我。我的亲生父亲在香港声名显赫,居然逼得我母亲过那样非人的生活。我在飞机上想好措辞如何诋毁他们,也的确大义凛然动之以情到令一位65岁的老人朝我下跪。不过之后,每半年我会回来一次香港看望父亲和爷爷,感情上疏远异常。

26岁,所服务的事务所打算扩大香港分部的规模,遂差遣我来香港,已近三年。

我从不讳言没有朋友这一事实。亲戚,客户,同事,上司,工作相关的利益群体,对我来说都不算作朋友。母亲告诫,朋友就是用来相互背叛和利用的,当年母亲在美国苦撑,没有任何一个朋友肯伸出援手。

用金钱维系的关系其实最为干净,除去利益不再牵扯其他因素,用法律支撑的关系也最为清晰,合则来,不合则去,白纸黑字后面有武力保证。

比如我刚刚在处理的一起诉讼,就是又和秦廉对手的案子,一家荷属的货运公司a与本港的一家货运公司b合作,合约执行不到一年,荷属一方单方面撤走所有资金,理由为b公司未按照国际标准执行货运转送。我身为b方的代表律师,自然需要找到合同里的漏洞以及b方的货运记录是否按照国际标准执行,并要求适当赔偿。

荣琪又来电话预约我周末时间回家吃饭,说是爷爷想见我。应承下来,爷爷已近75,这10年他待我不薄,以试图弥补之前对我母亲和我的亏欠。

荣琪比我小5岁,初见她时,13岁的姑娘甚为刁钻,知道我的出现将令其在爷爷面前地位不保,故对我百般为难。她是我父亲弟弟的女儿,一路幸福成长,只是没有妈妈。之后的相处,尤其在她前往美国和我母亲相处之后,似乎就对我母亲大感佩服和依赖,大小情绪麻烦皆跑去请教母亲,婶婶婶婶叫得亲切顺口。母亲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但我没有。

货运公司的案子胜诉,另一起保险欺诈诉讼也在进行当中。我的秘书兼法务助理盖玥是港中文大法律系的毕业生,正在攒钱考美国的法学院研究生。其实是个性格极好的女孩子,否则不会忍受我这样的上司长达18个月,在她之前,我在18个月内换过12个秘书,个个精通八卦,说话毫无重点,我忍受不了她们,她们也忍受不了我。我的上司即事务所香港区的合伙人兼总负责人mr。hauck对我频频更换秘书意见颇多。

腾出周六的时间回爷爷的家,才发现事情远非吃饭那么简单,根本是小型的私人宴会,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有耳闻或是目睹。荣琪一一为我介绍,个个有身份有地位,她在其间穿梭来往,收放自如。

安氏兄弟和秦廉也在现场出现,安岩被作为荣琪的在任男友介绍给爷爷,爷爷含笑转头问我,“辛辛有没有喜欢的?”

我摇头,这种目的明显的宴会根本是爷爷和荣琪安排的鸿门宴,父亲此时在加拿大洽谈业务,断不会做这种无聊行径。

自然与秦廉谈到刚刚结束的案子,他的当事人需赔付230万港币,尽管如此,他的律师费断不会少一分一毫。

犹记当年秦廉得知我居然是荣展坤的孙女荣显屹的女儿荣显峻的侄女时错愕的表情,之后,和他在大学时的默契荡然无存,分道扬镳,他用他的手段在纽约立足之后回到香港开设私人事务所,不到2年,跻身港私人事务所前10名。

和安牧同坐在游泳池边的长椅上,先是沉默。我与他并无话题可谈,这样安坐却也是自由。

“保持沉默和不说话,才是你觉得自由的状态,”他慢悠悠的开口,我又一次听见击棒的声音,如今世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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