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勃没想到的是,他的“粉丝”也不少,“庙堂上”弹劾他的奏章虽然是铺天盖地,但是“江湖上”声援他的声音是响成一片:马上有年轻士子站出来说,《诗经》中也有许多描写男女之情的诗歌,连圣人都认可了,子还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尔等何德何能,敢质疑圣人的话?
也有老夫子的门生不甘示弱说,这文字太过浅白,如乡野俚语,怎么能和《诗》相提并论?
拥护者又说,诗由心生,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怎么就不能有创新了?
眼看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论战,王勃不由得暗自吐舌,以后再也不能写现代诗了,就让文学史按照它本来的足迹发展吧。老实说,王勃并没想让这首《雨巷》流传出去,他知道白话诗在这个时代太过于惊世骇俗,可是这首诗还是不受控制地被人所知。
他的身边不止有梁帝的眼线!王勃想到这里感到危险和生命的可贵,他可不想哪天作了个糊涂鬼,这内鬼,一定要查出来才行!
不管朝堂之上大佬们怎么争吵,反正梁帝是一时半会没工夫治他失职之罪。而《雨巷》似乎以其浓郁的中国风和作者倾注的感人真情竟然在年轻人中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共鸣,一时间来侯府拜谒王勃的人是络绎不绝。
王勃很明智地选择了闭门不出,反正他也关了几天紧闭了,索性再宅下去。一个人在固定的环境中呆久了会觉得憋屈,尽管侯府很大,还有花园池塘可以赏。
等到第八天,梁帝的旨意终于下来了,斥王勃为南期门中郎,也就是给发配到南门做城门官去了,一下子降了三级,也算是平息一下朝中清流的怒火。
王勃本来以为梁帝就算不拿他下狱也要一撸到底,关几天出来照样乐得逍遥,谁知还要守城门,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看门的都是从羽林卫、虎贲卫中换血淘汰下来的老兵油子,所以战力还是不错的,而心眼更是活泛,王勃虽说是新降来的城门官,但是老兵们还是以阿泰为首,这个什长是个个子不高粗壮有力的家伙,额角还有一道刀疤。
他正在和士卒们私语:“如果这个新来的上官能睁只眼闭只眼更好,要是个愣头青,那么弟兄们就把他挤兑走!”
梁制对于官员俸禄是极尽优厚之能事,而吏员和士卒的薪俸饷钱就少得可怜了,一个门头兵的月饷只有三斗三升白米,半个月不到就能消耗完,虽然将白米换糙米能多收个三五斗,勉强够自己吃,但是一家老小总不能喝西北风吧?所幸守城门有的时候还是个油水充足的地方,还不用像巡街的兄弟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