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告别时,那藏族青年黑黑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不舍来。
他望望我,望望纨素,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金家少爷,白家小姐,还有苏家大少爷、二少爷,范家小姐……”他逐一作揖,憨直地笑:“你们还到咱们这松赞林寺来不?”
我笑着点头。
重新驾着“海因格尔”腾空而起,松赞林寺、亚拉青波、卡瓦格博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神秘之域顷刻间被抛诸脑后。大半个时辰之后,“海因格尔”降落在成都郊外的青城后山一隅。
胖子钱可凡在他那青瓦大院的槐树底下泡了几盏上好的茉莉花茶,摇着一把蒲扇,悠哉游哉地等着我们。
“我每年夏天都在这树下乘凉,倒也不是故意等着你们几位来。”他笑眯眯地解释道。越是这么说,越让人感觉他像是刻意在等,而且居然真让他给等到了。
钱可凡悠然的表情在看到雌凤鸟尊之后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他那丰厚的嘴唇猛地颤抖起来,端着盖碗茶的手也抖得厉害,只得赶紧把茶杯放到石桌上。有一瞬间我感觉他脸庞上的肥肉似乎已发生了痉挛,以至于扭出了肌肉的生硬线条。但终于又涣散开来,带领着他那双黄澄澄的小眯缝眼里的爆发性闪光重新进入温柔的蜇伏。他干咳了两声,伸向雌凤鸟尊的双手无限爱怜地将它团进怀里,颇像是一位胖太太将心爱的小猫咪拥进了肥厚的胸怀之中。
“我的宝贝儿啊!”我的耳边近似于出现了幻听。我被自己的想象逗得差点笑出声来,百般忍耐,只在鼻孔里“哧”了一声。范文嘉在石桌底下踢了我一脚。
钱可凡打了个哈哈,费劲地将雌凤鸟尊放到桌上,仍旧魂不守舍地盯了它大半晌,这才开口道:“这可算是让你们给找到啦。我就知道没看错人。还没介绍这几位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呢?”
我逐个将白若栩父女俩、苏家二少爷明允、陆天虎的名头身分说给他听。钱可凡但微颌首,但似乎这些名字并未在他那恍惚的记忆中留下丝毫划痕。
之后由范文嘉来讲这漫长一年中的种种遭遇。当她讲到在德格印经院遇到的小喇嘛扎西顿珠时,钱可凡的眼睛又一次闪闪发光。
“你是说,他的胸口有一个凤凰的印?”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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