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海因克尔小型运输机。
我的尴尬已经变成了慌乱。天知道我能不能把它拉起来,天知道我会不会把它撞到大雪山的山肚子上去。苏柏然必然跟着我一起丧命,我到底希望柏然陪我一起死还是希望范文嘉陪我一起死。正胡思乱想间,钱可凡的戏谑荡然耳畔:“上机吧高材生,其实开飞机很简单。”
以后很多年,我一直记得因那句嘲笑而引起的我的脸庞的滚烫程度。相比此后几个小时被钱胖子带领着飞翔于天空中的快感,困窘对心灵的刺激来得更加猛烈。但稍后的大半天里我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说实话,海因克尔并不比以前的教练机更难摆平,钱可凡这个神奇的胖子的教授水平也不见得高过那些意大利人。关键在于只不过一天时间,从前荒废掉的功夫又回来了,并且显然更加谙熟。于是当钱可凡夸我确实不愧为高材生时,我第一次不再脸红,也终于心安理得地认为我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了。
顺便再说一句,我并不喜欢这个姓钱的胖子,虽然他对我们确实不错。
我们备了些干粮、清水,还有钱可凡送上的几件大袍子,范文嘉裹进那藏袍试穿时像个可爱的布娃娃。我不禁微笑,柏然同样如此。当然还有导航图,钱可凡叮嘱我不要直接飞到石渠,先到扎溪卡草原西北面一个叫俄青的小地方,那里有一座小型的加油站。一个叫尼玛的藏族小伙子会在俄青等我们,他是钱可凡的手下,能通汉语,相当能干。他会帮我们找几匹马,带我们穿越扎溪卡草原去到太阳王国。
也就是说,除了当飞行家之外,马帮的生涯多少还是要体验一下的。
把海因克尔停在俄青的湿地草原上并不是件太难的事。但我发誓范文嘉的脸色有些发青,柏然倒还好,只是一路上一声不吭,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尼玛是个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黑黑的皮肤,鼻梁高高的,说起汉语来腔调有点奇怪。把钱可凡的手札递给他之后,尼玛仔细地看过,然后笑逐颜开。
“我有些日子没去石渠啦,现在很好,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准备马匹和物品。”
我们很快上路,同行的还有三个藏人。两个马夫,一个厨子,厨子也叫多杰,兰加多杰。天气忽冷忽热,往往前一分钟还是炎阳当头,后一分钟冰雹就唰拉拉地直往脑袋上砸。我开始明白藏袍只穿一边衣袖的好处。
休息的时候,无事可做的范文嘉给我俩出了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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