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都很有默契,速度都掌握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是一起训练惯了的,虽然说不许互相帮助,但是她们还是不时看一看同伴怎么样了。那个小山坡并不高,虽然比较滑,地上还有落叶。但是因为还是长了些灌木,所以只要手脚并用地靠那些灌木借力,爬上去还是不难的。这样看来这个体能测试应该不会太难。
但是,当爬上山坡看到那个吊桥以后,欣哲这回是真的郁闷了。
而且是,非常的郁闷。
作为一个四有新人,欣哲也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教养的那种乖学生,顺便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只不过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而其中的一个正好现在爆发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她比较恐高而已。
吊桥有三座,平行地架在半山腰,长度大约是30多米。桥下的河水很急,河面距吊桥的垂直距离至少有十几米。而那个所谓的吊桥如果叫“桥”的话还真是抬举它了。它只是两根平行的铁索,一粗一细,一上一下。下面的那根和她手腕最细的地方差不多粗,上面的那根和普通的自行车链子锁差不多粗。两根铁索的高度差约为1米6左右。
每座“桥”的两头都站了一个卫兵模样的人。欣哲没由来地就想到了监考老师,而她们如果互相帮助就会被认为是作弊。她的大学对作弊处分很重,一经发现马上开除校籍留校查看,就相当于学生的死缓。
亚美缇拉跑在最前面,麻利地双手握住了上面的铁索,双脚轻快地踏着铁索移动,灵巧而迅速,简直堪比那些表演走钢丝的杂技演员,用欣哲认为很不可思议的速度――就是她绝对做不到的速度――走过了桥。接着另外几个女孩也比较容易地过去了。
欣哲完全看傻了,这分明是特警队员的水平嘛!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桥下哗啦啦的流水声更是让她的双腿一阵阵发软。
冷静,冷静。欣哲在心里拼命念这两个字。河水不深,河滩上也有很多石头,如果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就死定了。不允许互相帮助,她也不认为,那几个表情严肃、目光呆滞的卫兵,会有本事在她与下面那条河倾情拥抱之前来救她。
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逼急了会咬人,而欣哲被逼上了绝路也会想办法克服恐高症去过“桥”。战战兢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连个安全带都没有,欣哲想都不敢想掉下去是什么后果,不过肯定会死得很丑很快。
嗯,不要忘记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欣哲对自己说。都说哲学是给人以智慧的学科,是社会文明的最上层建筑,所以一个欣赏哲学的人就会是一个欣赏智慧的人。可是她偏偏又姓毕,“完毕”的“毕”――欣赏哲学完毕――那不就是完成了欣赏智慧的过程?
如果是这样,干什么事情之前不动动脑筋,不用智慧而用蛮干来解决问题,那就是愧对这个名字了。
可是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使用“智慧”的机会?欣哲连郁闷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双手握住了上面那一根细的铁索,脚下踩着粗些的那一根,努力回想着在电视里看过的那些走钢丝的人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在铁索上挪着。哦,人要站直,肩膀不能乱晃,腰要控制好……她想起了以前练艺术体操时的平衡要领……
可是,那时虽然要求一条腿支撑,另一条腿离地高高举起,但至少是站在平地上啊。而不是像现在,站在相当于五楼高的地方,借力的东西就只有两根晃晃悠悠的铁索,身边的风吹得随心所欲,脚下的河水流得飞扬跋扈。欣哲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