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悬崖之上,常年受水汽滋养,竟是一片浅草绿地。几只野兔蹦蹦跳跳相互追逐。
突然,一只纤长柔腻的手伸了上来。扣在悬崖边上,这只手因为长时间在悬崖上攀爬已经被割伤了多处。紧接着,又一只手伸了上来,同样是抓住悬崖的边缘。
一张美丽到了极致却又无比憔悴的脸庞从悬崖下挣扎着冒了出来。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爬,我和萧黑终于征服了这面岩壁,成功登顶。
几只野兔紧张而又好奇的望着我,我心中有点气,暗想,小东西,竟敢不怕我,待会拿你们祭我的胃庙。
爬上岩顶后,环顾四围,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失望,原来在崖上果然连接着一个山洞,很可能就是通往出口了,不过这个山洞看起来深不可测,即使没有危险,萧黑的体能能不能坚持下去也很难说。
摸了摸萧黑的额头,真是烧得厉害,不由叹息一声,听天由命吧。
我将萧黑的一只胳膊架在肩上,扶着她的后背缓缓向前方挪去。谁知只迈出一步,竟架不住她的体重,哎哟一声,两个人一起跌倒。
人这种动物很奇怪,在困难的环境下常常能依靠坚强的意念创造出奇迹,而一旦脱离了危险……
怎么变得这么重了?我有点不明白刚才是怎么把她背上来的。我拼命想把萧黑重新架起来,却感到力不从心。这时丫头的嘴角突然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我把脸贴了过去。
“我不想……不想走了,萧……萧黑,你杀了我吧,我难受。”丫头小声说。
在说什么鬼话,好不容易爬上来了,现在还能放弃?没有理她,咬了咬牙,努力将她的身体重新架起来。
丫头推了推我:“你……你让我死了吧,我还能早点复活……”
我愣了一下。其实她说得不错,死了不过就是掉半级的经验,她生病了,烧得厉害,体力也不行了,挂回去说不定是最好的办法,我坚持要把她带出去,只是让她遭更多的罪,让她更痛苦。
我坚持要救她,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仅仅要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我感到她身体正在变得冰凉,急忙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在很多电影里,两个人一起逃亡,其中一个人摆明了要挂,要么被食人族抓住大快朵颐,要么病毒发作变成丧尸了,另外一个人一定会痛苦却又果断的干掉他。丫头已经明显不行了,化为白光也就在须臾之间,我知道,我应该给她来一下痛快的,可是,我却实在无法下手。
我想鼓励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去。她躺在我怀里,虽然很痛苦,却也格外安详,她根本就不需要鼓励,她需要的只是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等待那一束白色的光芒。
我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终于,她的身体完全冰冷了,我感到怀中的那具身体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像水一样从我身体里溜走,我心中大急,想要抓住她,却什么也抓不到。在一道白光的笼罩下,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无踪。
好像消失的是自己的生命,我的心感到一阵阵绞痛,又一阵阵茫然,保持着怀抱她的姿势,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只是,一滴晶莹的泪珠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