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红、苏珊她们互相看着、笑着、比划着,我们仨重排了年龄大小后上了车。
不料理发店那儿有个女人嚷嚷着跑过来,“喂、喂,想走了?钱不付就开溜,怎么坐这样漂亮小汽车的人还赖钱!”她窜到车前用一只还沾着白泡沫的手敲着车窗。
“哎呀我忘了!叶老师,我还没给理发钱呢!不过这店里心也太黑,就理发修面洗头她就说要四十块钱,我哪有…”我对叶红说。
“你这一头野兽毛就四十块?便宜!我倒是忘了给你钱。”叶红打断了我的话,从音响旁小格里找出张五十元钞递给我:“快给她,别找了!”
“四十块钱还叫便宜?”虽然心中仍在不平,但我还是听话把她的钱接过来往车外那只沾满泡沫的女人手里递过去。就在这时,我眼睛一瞥,见到了这张人民币上清晰印着的毛主席头像,啊…是毛主席没错!我心跳突突快了一倍,最后的疑问解决了!揉了揉双眼后,我抿起了嘴用心思考着这一令人欣慰并激动着的重大发现所代表的深远意义。
开着车的叶红也在为自己的新发现兴奋着,她微微侧转脸对后排的我改了称呼:“小柳啊,我一直把你当三、四十了,原来你比我还小两岁。看你现在整的模样我觉得有些眼熟,咱俩一定在哪见过!往后呀你像苏珊一样,也别再叫我‘叶老师’,改了叫‘红姐’吧,我还真想有俩弟弟、妹妹陪陪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红姐!”苏珊回答的很快、很脆。
我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脑子里从“伟大领袖”转到了我爸,转到了家,还没“转”停呢。
“小柳怕是不愿意吧?”叶红见我不吭声,还以为我没把她当回事:“知道你男子汉顶天立地,不甘人后,不过我…”
“不,叶…红姐!我没那意思,”我忙打住她的话,“我刚才是在想家里爹妈的事,你肯做我姐,我当然高兴,从一看到你,我就一直从心里‘敬爱’你。我出去时,家里…原来那个家是有个姐姐,也比我大二、三岁,不过现在找不到她,就见着了,我…也不知该管她叫什么了!”失落中的我有些迷惘。
叶红沉了会,却安慰我说:“小刚,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我觉得你也不用太动感情,现在社会里这情况多得很,不瞒你说,我爹妈结婚都二十年了,可还是离了,所以你…”
“不、不!”我听她说哪去了,忙更正她:“你搞错了我意思,我父母是不会分开的,我只是…哎,红姐,我刚才是在想怎么没看到毛主席像,那店里也没见到,全是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画!红姐,毛主席他…不是还在吗?”我话说到半途中转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