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不!不!我…我没什么不对,是…是这位…女同志…有点脸熟,你们…是…北京来的吗?”我紧张中带了点结巴,而那台有声有色的奇异“小电影”也使我的注意力分了神,以致眼光在那女同志与“小电影”之间飘忽不定。
不想女的被我这貌似漫不经心的态度惹出气来了,“谁和谁‘同志’了?从哪来关你什么事!哼!还装神弄鬼的,再去和自个那‘女同志’练练吧!”她是以为我明知她是谁,还要摆姿态装戆,假作不认识她,不把她当…当成个人物。
“让鹰吓得不轻吧?脑子还没清爽过来?再去躺躺。”男的在旁打圆场,他急于要工作。
“是…是!”我不明白这女同志怎么就发了火,不过也提醒了我向她二位问起苏珊。
“噢,你那个外国…女同志…叫‘苏珊’?她还能在哪,不和你一样在做着雪山梦!”那傲气的女同志…女人…话里仍带着刺,冷峻的脸色与其热烈红火的穿着恰成反比。
“放心吧,己经把医生叫来替你俩查过身体了,没有内伤,皮多擦破了点,最严重就是中度虚脱,给推过营养了,以后可别太玩命!”男的脾气好,他边操纵着“小电影”边以长者的口吻劝戒我。
我一听放下了心,但想起“斑鸠谷”还有人要救,就想和这两位再商量:“同志们救了我的命,可是我山里…还有…人…没一块出来,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我的后半段话正好被男同志回放的“小电影”歌声混一块。
受干扰的他既听不清话声也听不清歌声,他也脑火起来,“啪、啪”几下用力拍了拍键盘,定住了画面转过脸来很是不快:“‘同志’?你到底要和谁‘同志’呀?我说你老兄先别‘同志’不‘同志’的,你还是先去养养神,恢复恢复体力,等我这一段过了咱再听你讲故事好吗!”
他怎么和那女的一样,别人称你“同志”不对吗?冒什么火呀?我一时不知所措。
过后我知道这男的是导演,他当时正在用手提电脑看刚拍的电视镜头。而那个女的就是电视里唱歌的大歌星,叫叶红,她与导演那时候正在商量着初剪片子,要赶着播出。救我的这几位都是一个摄制组的。但我其时刚从山沟里爬出来,不可能了解这么些情况。
那时我见影响了导演情绪,只好支吾着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听塑料布后仍呼噜声声,我蹑手蹑脚走到那一头,轻轻掀开塑料幕布探头看去:啊…是她,是苏珊!我心头一热后又来一寒战:这…这回真不是梦吗?
面前的苏珊熟睡着,神态安详的就像什么事也没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我一手搭上她的脸,才想捏她一把试试,又缩手停住:还是试自个吧。先已“皮试”过胳膊、大腿的我抽回手揪了把自己的脸―哎哟疼的!这回我确信无疑是真正回了人世、重获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