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这莫莉与她妹妹有些不一样,她的黄褐色皮肤配上黑头发黑眼珠像咱东方人,要论“子孙”应该与“黄帝”更接近。虽说我与这姐妹俩才刚刚接触,并不知其内情,但她们之间的区别却是明摆着的,除了外貌特征各奔东西外,她俩性格脾气也差别很大:莫莉温情中带了点忧郁,苏珊活泼开放爽朗。
两女虽似不同人种,五官却都生的端正,体态一样发育曼妙。刚才说话间我暗中比试了一下,确认身材超级的两妞还好身高没超级,个子和我差不多高,这重要的一点给了我很大的宽慰。尽管这位母亲的第三胎有些缺陷,但要我评价,总分还是可以的,我真佩服她们妈一个肚子怎么能生产两种三样产品!
从母亲嘴里我知道了她们的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谷底,从来没有出去,几辈子过了,也没个外人降临,大家是一直盼望着山上能有人下来。这时,去洞里放好了螺号的凯文走了过来,小白人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说他家吹了几辈子“法螺”,才在刚过去的1999年吹出了次地动山摇,把我这个“圣诞礼物”从天上吹了下来,感谢上帝给他家在新千年送来了希望……
什么、什么!他说是1999年“吹来”的我!可我记得“今年”是1966年,年历卡上印的不也是这年份吗,明明是这一年咱中国起了场叫“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后我才借“串联”之机到了西藏,才爬到了那雪山上,才听了螺声去探寻,才喊出了雪崩,才…才遇难的。
但凯文坚持说是1999年―不就是前几天的事嘛,如果是66年,那他与莫莉、苏珊两姐都还没生出来呢!
苏珊她们也全都作证,说是在99年12月的一次地震后才在谷里的一个大泥沼里发现的我,后来她们一家子一块用劲从泥沼里弄我出来,抬到温泉里去浸泡,一直泡到进了新年后我终于苏醒,成了她们家的跨世纪新千年“礼物”。
我瞧着眼前这四位救命恩人,心里使着劲想“转弯”,可“意思”怎么也转不过来,只把个脑子转得头晕目眩,腿脚软的站也站不住。他(她)们看见我摇摇晃晃,连忙一拥而上,半架半抬仍把我搬到离洞不远的温泉池子里泡起来。母亲还调度凯文不知去哪捉来鲜鱼,烫熟去鳞出骨后送到我嘴边,莫莉、苏珊则把苹果继续加工了后喂我吃。
等我缓过了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一家子再慢慢对我讲发生的事。
开头我不信自己这个“礼物”怎么一摔就三十三年过去,“66”掉头成了“99”?后来他(她)们领我出洞去看了有关记录。原来在洞口一边的岩壁上就刻有一行一行成序列的英文,那即是这家族的石刻家史。从一百多年前的祖宗算起,他们家有按公元纪年的大事记,过一天日子在石壁上凿个小点,满月一大坑,满年划条杠,一代代下来很严谨。现在这项“史官”工作由凯文负责,别看他外表白化不正常,内里却是个精通历法的数学神童。
在母亲指挥下,我由莫莉、苏珊护持,跟着凯文来到“大事记”中1966年栏目位置,我读到刻句中是有如下记载:8月份山上塌落下一大堆冰雪,拾到了一块上写有不明文字的红布。这时,母亲出示了证物―那面我插在登山包上的“不到雪山非好汉”小红旗!“我那时只有六岁,拿着这块布不肯放,还让父亲打了一顿!”她说。
我核查着点坑加划,横算竖算,最后证明从她家拾到“好汉”小旗到把我从冰川泥里捞出来确是隔了这么些日子,没错啊!况且看看自己熬成的这副枯骨僵尸样,确也不是一时半会所瘦得成的,这才彻底相信人家没瞎讲,看来中间三十多年我是撂半山腰裹在冰雪堆里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