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容也沉默了;只听向思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酒吧兼职时候的那个人吗;”
怎么不记得;向思一提;兰容就想起来了,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牧安与别人打架,样子特别凶狠,周围的几个人都架不住他。那男人是酒吧的常客,向思她们几人刚进去,他对新面孔感兴趣,知道向思因为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而苦恼时,就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让向思跟他半年的要求。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每天都要打几份工,总是忙到筋疲力尽,牧安当时一听见这件事,一贯平和温柔的人毫无犹豫的冲上去跟那男人打起来,事后谢强从中周旋才没有开除牧安。
“那不一样,苏千里与那男人是不一样的。”兰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这样说道。
“我知道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更加……”向思的声音很轻,安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她内心的叹息,“以我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谈论什么自尊,若现在是那人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恐怕管不得那么多,早一口答应,只是,他是苏千里,不是别人。”
兰容沉思了一会,才轻轻问道:“你怕伤害他?”
见向思默然不语,兰容叹口气,“妈的,要是我们都再坏一点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话到如此,向思担心的是什么已一目了然,即使她再不懂再疏离,也能看出苏千里的真心来,真心向来可贵,若不能同等交换,就是伤害。向思太过了解自己,她一颗心千疮百孔,自顾不暇,怎敢随意承诺又怎会轻易开启。
黑暗中向思的眼睛疲倦又伤感,兰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对苏千里动心了?”
动心了才会在意,在意了才会怕伤害,若是面对的无关紧要的人,何须纠结这么多,只顾自己的生死利益就好。
向思沉默的扫了她一眼,顿时让她有些讪讪然,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想多了,也是,你与牧安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与苏千里不过才认识半年多而已。唉,我倒宁愿你对苏千里动心,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一会就听到兰容均匀的呼吸声,向思这才翻了个身,看着朦胧的房间毫无睡意,最终扯过被子盖住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阻挡在了外面。
第二天千岿起的早,向思刚给他穿好衣服,苏千里就进了房间来将他拎走了,她莫名其妙却也由了他去,只是之后到了吃饭的时候,苏千里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张脸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笑起来的特别好看,真心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寒意自融,看的外貌协会的兰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偏偏今天苏千里像中了邪一样,对她也是格外的和颜悦色,吃饭的时候竟然还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简直让兰容觉得受宠若惊。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要知道,苏千里一贯都是表面随意实际高高在上,又是嚣张跋扈的脾气,平常是连叫她一声都不愿意的人,更别谈这样暖若春风的帮她夹菜。
吃过饭之后兰容帮着向思洗衣服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你做什么了?看苏千里开心的那样子?”
向思也察觉出了苏千里的好心情,只是一早起来,她忙进忙出,与苏千里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高兴,倒是看见他带着千岿在旁边的小路上走了一段,于是顺口猜测道:“天气好,景色好,所以他心情好吧。”
兰容很不以为然,“那昨天也天气好景色好,没看见他心情好啊。”她想起来一事,“牧安家就在旁边是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去把请帖送给他,免得回了bsp;因为李玉铮与牧安以前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兰容与牧安之前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后来因为牧安与向思分手的事才渐渐断了联系,既然来了这里,顺便过去看看也是应该。向思没说什么,给她指了方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要洗的衣服很多,大人小孩的一大堆,洗衣机还是好几年前牧安家淘汰下来被他硬搬过来的一个半自动洗衣机,机子到现在都还是好的,只是总需要人工上水放水,向思便一直守在跟前。
苏千里要洗的衣服也放在一旁,他的衣物自然都是质地上乘,放进洗衣机之前,向思先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预备先手洗一遍,却在搜索裤子口袋时掏出了两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东西。
说意外,是因为苏千里尽管脾气不好,但在这种事上倒是一直很有节制,至少在她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以来,没见他与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这是他与段从伟最大的不同,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洁身自好。
所以才意外,想不到苏千里居然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难不成这是男人的本性?
她拿着它们,不知该做如何处理,却听一声轻笑,将她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正是苏千里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思思,安全套很好看?都让你看的发了呆?”
他今天穿着一件针织暗纹浅色毛衣,黑发蓬松,闲闲的抱着臂膀站在门口阳光照射处,更显得轮廓清晰眉目俊朗,那眼中的坏笑更是让人容易心生羞意。
向思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是在这个点上过来,一时免不得有些尴尬,见他眼中坏笑明显,只得佯装淡定的将两支惹嫌疑的安全套放在了洗衣机上,“是从你口袋中掏出来的。”
她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苏千里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非常的动听,他笑的更加舒畅,放下手臂,缓缓走进来,伸手拿起它们,“我知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现在看到,他都快忘记自己从太阳那里将它们弄过来后还留着在。
洗衣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面积并不大,里面放了洗衣机盆桶等物件后就更显得空间有些窄小,苏千里本来就高,他一进来就使得原本窄小的地方更加逼仄,偏偏他还得寸进尺,进来后也不停下,依然向着向思靠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逼迫的向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我什么都没想,你让开。”
如果能听话的让开,那就一定不是苏千里了,他最爱她这种略显慌乱的样子,更何况这慌乱是由他而起,岂能轻易放过这样可以抓在手中肆意调笑一番的大好机会,他笑的愈加开怀,“别害羞啊,你对着它们在想什么,告诉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