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座位,我就迫不及待的将刚才的事情讲给王思思听,王思思皱着眉头,一副终南山老道的模样,先斜眼看看谭晓并不在座位上,然后才大刺刺的说:“贫道游离四方,途径贵宝地,突见贵处鬼气冲天,实乃不祥之兆啊。”我忍住笑,配合她说:“请道兄救我。”王思思板着脸,继续开玩笑说:“女施主。”略一停顿,接着却一本正经的说“把你的photoshop安装文件再给我发一次吧。”
我正在一头雾水的时候,这才从余光看到谭晓进来。王思思转过头去,在msn上跟我说:“女施主,我能听出头儿走路的脚步声,怎么样,牛吧?”我想起了网上的一个著名的黄段子,说,“那大师能否听一下我是否有凶兆?”王思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人家岳飞背上刻着精忠报国,我看你的背上完全可以刻上‘金钟凶兆’。”
我一转头,突然发现jojo不在座位上,并且电脑也关机了。我看了一遍邮箱,又确认了一遍qq,msn众多即时通讯工具,都处在寂寞的状态,并未受到jojo的任何信息。我拨通了jojo的手机,当我问她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她居然非常迷惑的说:“我已经下班了啊。”我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尽量用委婉的口气说:“jojo,你现在工作了,上下班跟在学校不一样,你必须要做完自己的工作,并且给我反馈,然后才能下班。而不是看到时间到了六点,就马上起身走人。”
jojo一连串的道歉,过了十五分钟,跑的小脸通红的她站在我面前,不好意思的说:“蚂蚁老师,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今天晚上我一定做完再走。”
地铁,拥挤的地铁,人头攒动。我挤进车厢,站在门的最外面,努力的吸气将自己近年来有点横向发展的小肚子如同国家贷款一样尽量收紧收紧,避免被那冰冷的地铁门夹着自己可爱的小肚腩。就在红灯亮起,地铁的工作人员卖力的阻止一个彪形大汉往上挤。门缓缓开始关闭,我为自己又一次赢得了每天早上八点钟的胜利而庆幸,松懈下来后长出一口气,调整站姿,小肚腩弹出。
就在门只剩下半米左右的空隙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的钻了进来,直接投进了我的怀抱,人刚刚进来,门就狠狠的关上,地铁缓缓启动。所有人都对这样的身手和情景习以为常,毕竟现在全民健身是主旋律,所以,《武林外传》里的不传之谜“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几乎成了挤地铁的必备技能。我将思绪从剧中的可爱的无双拉到了怀里这位姑娘的身上,长长的秀发,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沁人心脾的香水味,银白色的小耳环,加上黑色的小包,穿过她的黑发的是一根白色的ipod耳机线,随着耳机里的音乐声正在微微的摇着脑袋。
也许是因为和我贴的太紧,所以有了心电感应,她感觉到了我正在端详她,用略带嫌弃的目光瞟了下我的小肚子,然后调整了一下站姿,将后脑勺留给我了。我不禁有些气闷,如果不是我那小肚子的缓冲作用,按照质量守恒定律,她刚才很容易被人墙弹回去。在我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本都市言情小说中,似乎在地铁上的男女主人公很容易从陌生人开始搭讪,开始两情相悦。每次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作者拉近早上八点钟的西直门地铁站,看她或者他在挤车之外还有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
就在我站在地铁里,蹭着听面前姑娘耳机里的孙燕姿《第一天》的时候,突然塞在牛仔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往外掏,生怕碰着前方姑娘的pp而被无辜挂上地铁色狼的招牌。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王思思的,她一向都是短信达人,很少直接打电话。
我在拥挤的人群中架起胳膊,将手机高高的举起来,刚一接通,就听到王思思压低后仍然很大的嗓门有些变调,“蚂蚁!大事不好了。”
我笑着说:“怎么了?下个月部门出去玩的计划被驳回了吗?”
她有点儿沉默,不知道是在斟酌语句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王思思,你快点说,我正在地铁里做三明治呢,还有一站,一会儿就没信号了。”
“蚂蚁,你快点来吧,头儿好像得绝症了。”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机械的重复着,“你说什么?头儿得绝症了?你确定吗?喂,喂……”
中国移动的信号覆盖率让我手机里传来了盲音。这一刻,我的脑海也跟着手机一起短路。
地铁到站,我没有说“让一让”,也没有说“对不起”,就那么横冲直撞的出去,前面的女孩一点也没有生气。就在车门要关闭的时候,站在站台上的我听到车厢里传来一个人的哀叹,“要是我老板得了绝症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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