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忙着挣钱,四处串场,认识许多搞音乐的同道中人,相互介绍推荐,像蔓藤织网般你牵我引,跟了大明星各地走穴,小到城郊,大到外省,连春节都没归家。我问他,有没有挣到1万元。他从身后搂了我腰,轻声在我耳边说,没有,不过加上原来攒的,也差不多了。
我扳正他身子,摁到床边坐下。说,出国要好几万「那年代」呢,你要挣到猴年马月。
没关系,等我慢慢有名气了,出场费就会累积增加,到时候,一场下来就能拿上千元,甚至几千,你说快不快。
一寸光阴一寸金,春树,加油。我为春树鼓劲的同时也暗暗自卑,假如自己也有一技之长,熟识音律,歌声绕梁,那不就可以和他一样,挣大钱了吗。
柯锐,我会努力,你等着,我一定带你出国。
喂,又来了,我不去,哪也不去,中国就好,我喜欢吃中国菜,讲中国话。
你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等你出去后,你就后悔生在这个国家了。
我喜欢,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说到后面,我竟唱出歌声。
我也喜欢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但是这个国家让我感到耻辱和悲哀,人们的思想既死板又呆滞。僵化的社会体制,将人们自由的灵魂禁锢在黑暗的空间。
有些东西不能急,我们现在不正改革开放吗,慢慢就会变好,再说,美国也不是一夜之间就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它们也是不断努力探索才成功的啊。
但我没有时间等待,我的青春不能成为落后社会制度的牺牲品。
春树,如果我们此时此刻关上门窗,有谁知道我俩隐蔽里面呢,所谓大环境,小空间,你我都有一片自己的天。哪管窗外导弹,氢弹,原子弹,通通滚他妈蛋。你看七姐他们那一代的青春,不全都死在荒凉无迹农村野郊吗。他们不照样自诩为激情燃烧的岁月吗。人啊,任命吧,你注定是妓女,就在卖淫中寻找快感吧。并且,为妓院,呕写赞歌吧。啊,我爱妓院。美丽的妓院,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