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而决绝的将这锋芒的刀,向自己腕脉割去。
血,象泉一般喷射而出,一阵撕裂的疼痛,迫使我,扔掉匕首。我慌恐而又本能的拿帽子去堵住血源,帽子顷刻变成一团血球。这才真叫,血淋淋。
我不再堵住伤口,让手臂自然下垂,这样,血液更加放任自流。疼痛已不是很重要了。我将头埋向书桌,静静,等待,死亡。
血,顺着手腕滴落,它开始在地上汇集,慢慢成河,慢慢流淌,流向床的方向。
我想,我因该死在床上,床上给人一种安详的死亡态度。于是,我站起身,天啊,身体似被卸了筋骨。一堆软泥。我没能够顺利的爬到床上,而是,一下子,重重地栽倒在床边,我坐到地上,靠着床,血又溅到白色的床单上,象春天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那是在四川老家才有的景象,我仿佛还闻到了丝丝的幽香。刚才的血液在地上纵未凝固,新的血液又开始从床沿出发,弯弯曲曲,姗姗流淌。我看见那把带血的匕首,就落在椅子旁边,我突然又意识到因该将它也带走,如果黄泉路上,如果阴曹地府,真有他妈的命运之神,我将拼尽所有力量,捅它一刀。
它,对我不公平。
我朝匕首的方向爬去,如血潭里蠕动的虫。白色背心,褐色短裤,已被血液完全浸湿,光洁的双腿粘满血污。这血,分明是滚烫的,像火焰在燃烧。而我的身体,怎么如此寒冷啊,天,突然变化了吗,下雪了吗。我抓住了匕首,但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就这样倒在血泊中,匍匐着,象个虔诚的教徒。
时间在一分一秒画圈,屋内的家具逐渐在视野里模糊,我已不再感觉疼痛,只是乏力,疲惫,枯萎。我要睡了,睡在这冰窖一样的地板上。我想,我快要死了,真的,要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了。
血泊中的我,残喘的游丝依稀听到了嘈乱的声音,这声音渐渐遥远,向天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