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伤,住进王喜喜家。
他爸爸在水库工作,只有周末才能回家。他妈妈在家务农,身体很结实,穿件男人的汗衫,嗓门也大,是个热心人,还帮我订了牛奶。我将所有的钱给王喜喜,叫他转给他妈妈,他妈妈急忙叫我,赶紧收好钱,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夜晚,我就同王喜喜睡一张炕,他平时在学校,默默无声,是薛国强的兵,这晚,同衾一炕,倒满多话了。
他说,等几天伤好了,就带我去山里玩,山里还有富丽堂皇的宫殿,如果秋天来,就更美,漫山遍野的红枫,能将天上的白云映红。
我说,明天就可以去。
他说,不行,一定要多休养几天,现在天热,医生说,容易感染。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挺关心人,粗中有细。他睡在炕外,我睡在炕里。月光浸满他油亮的肌肤,他细而略卷的头发,仿佛从来没有生长过,我在学校,第一次认识他,就是这样,犹如他的性格,不急不躁,像蜿蜒无波的湖水。他正茁壮成长的肌肉,象波澜起伏的山丘,柔韧而又坚硬。我注视着他,呼噜噜,沉沉睡去的模样,一份触景生情的伤感,使我不由自主,将头转向炕里,泪水,继往开来,滚落。
又过了几天,王喜喜决定带我进山,清晨,他妈妈为我们准备了好多煮鸡蛋,还把军用水壶灌满糖水。刚要出门,邮差送来一封信,说是王喜喜收,他高兴地说,是薛国强写来的,他急忙拆开看了,仿佛信很短,我问他说啥。他说,要去街上打个电话,叫我暂时等等。
他去了老半天,才喘着粗气儿跑回来,说,没事,跟薛国强闲聊。走,现在我们就进山。不过,今晚要早些回家,晚上有香港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开播,武打片,好看得不行。
我暗想,好了,夏涛可以在电视里跟张延婷一起转了。
我俩首先进入一段沟壑纵横的地带,周围都是壁峭千刃,连绵不断的屏障。
王喜喜说,从这条林木繁茂的小路上山,不必跟旅游的人潮抢道,自有一番天地,山顶有座皇宫,是明朝皇帝修建的。
但当我真正见到皇宫时,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巧夺天工,坠挂于俊山之巅。云蒸雾绕,宛如仙宫,虽然,墙已斑驳粹离,有些已经坍塌衰败,到处荒草丛生,但依旧不失帝王将相的尊贵和儒雅。静默在这敦实,伟岸的群山怀里,婉诉着一段神秘的灯红酒绿的帝王历史。
我想起前段时间,放映的电影武当。我问,这是武当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