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白莎的《美学》选修课。
白莎脸上洋溢着清纯的笑意,侃侃而谈什么叫残缺美:“古希腊有一位断臂女神维纳斯,美丽端正,尊贵圣洁,受到人们的敬仰和爱慕。她是爱与美的女神,是一种内在的生命和精神智慧的结合。为了永驻这一份绝顶的美丽,艺术家们把她雕成了雕塑。但是后来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发现她是残缺的。她断了一双手臂。但是正是这样的一种残缺,才变得愈加神圣而完美。”
“如果世事完美到了极致,其实就变成了一种缺陷。也许你不以为然,但是你冷静下来之后细细的体味,方觉其经典到妙不可言。是呀,没有残缺,就意味着圆满,如果圆满到天衣无缝,那么所有的追求不是毫无意义吗?你还有努力前行的驱动力吗?”
有学生发问了:“白老师,残缺的就是美的吗?比如那些在街头巷尾乞讨的人,很多也是肢体残缺,不是断了手臂,就是断了腿足。他们表情麻木,目光呆滞。简直是一堆人工捏成的‘泥塑’,一群没有精神的‘木偶’,一幅大煞风景的行为艺术。这种残缺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那样的让人感到心酸。这种残缺也是一种美吗?”
白莎看看那个发言的学生,眼里闪着赞赏的光芒:“这个同学问得好,尖锐而切实。路边的乞丐是不是美的?这要具体而言。比如,雨果《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加西莫多,丑陋之极,但是,我们读过这部书之后,你感到他的丑陋了吗?我们不是为他的善良而感到他的高尚和美丽吗?在街边的捐款处,一个乞丐用自己乞讨来的几元钱,抖抖索索的投进捐款箱里的时候,你还会感到他残疾的身体站在街边的萎缩是难看的丑陋的风景吗?当然刚才这个同学所说的,在街边乞讨毕竟是社会生活中的不和谐音。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说,这种残缺不是美。它就像社会肢体上的一个疮疤,暴露出我们社会生活中一些让我们无法满意的地方。”
学生听着这些话,感觉到这样美女老师不是那种只是漂亮却只是花瓶一样的老师,不由自主的为她鼓起掌来。
白莎的脸上稍微红了红,朝下面点点头:“谢谢同学们。”
这是站起一个五大三粗的学生,对着白莎笑笑,引起众人的鄙视之后,才问:“白老师,为什么很多女人喜欢把耳朵扎个洞,穿上一个金属做成的东西,这是不是残缺美?”
下面一阵哗然。
白莎脸色一红,看了那家伙一眼,那家伙似乎得了鼓励,高兴的咧嘴大笑。
另一个学生也站起来问:“白老师,一些男人喜欢在身上弄个刺青或者纹身的,也是残缺美吗?”
这样的问题让学生特别感兴趣,都想听听白莎的看法,包括一些原先已经和周公握手的家伙也睁开惺忪的眼睛,盯着白莎开始认真听了。
白莎微笑着说:“这两个学生提出的问题很有意思。女人为了增添自己的美丽,在本来完美的耳垂上,扎个洞,穿上一枚耳环,这自然是残缺美。也是一种装饰美。通过其他美丽的东西的装饰,是自己本来空出的地方有了另一种可以满足别人眼光的欣赏的东西。就是没有耳环,只有一个耳眼,也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比如,这个女人戴什么样的耳环最美?而男人身上的刺青,更多的是社会意义。因为这些刺青的男人,往往是某个帮会的,而刺青则是这个帮会的象征物。人们一看到这个刺青或者纹身,就知道这是那个帮会的成员。”
燕少宇一直静静的听着白莎的讲课,仔细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老师偶尔瞟过来的一眼。心里渐渐安静下来。
下课后,在走廊里,燕少宇走到白莎跟前时,白莎说:“我请你吃饭,有事跟你说。”
孙涛正跟在燕少宇身边,看着白莎说:“白老师,不要太偏心啊!我可以陪客吗?”
白莎脸色稍红,对孙涛点点头:“哪里啊,我找燕少宇真的有事。这个,你知道的。”
“是西门烈火和谢飞龙他们的事情,还是足球赛的事情?好吧,既然你们真的有事情要谈,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再见!”孙涛知道白莎的用意,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哎,孙涛,没事,我们一起去!”燕少宇着急了,生怕孙涛又瞎编排他,想喊住孙涛和他同去,孙涛向他眨下眼睛,摆摆手,自顾走去。
“唉!”燕少宇不觉叹息一声。
“怎么,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白莎冷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