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了阎王的召唤。
那个个子不高的小孩子，大家都只觉得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此刻就像黑白无常，冷笑着。来收割自己的生命了。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刚才浑身是血，就要被打死的野种，现在却成了无常鬼，大家以为看花了眼，揉揉眼，不错，那个野种，不，无常鬼，满身伤口在自己修复着，愈合者。
“鬼，鬼！”没有人不能被杀死。可眼前的这个野种，这个无常鬼，却无法杀死！
张建军的一抓钩刨出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不，变成一个血色蚯蚓。
“你死去吧！”张富贵脚下一动，身子一闪，一个伏虎拳法，正击在张建军的胸口，一声钝响，张建军的胸部凹陷下去，随即倒下，身子蜷缩了一下，再也不动。
逃！这是所有人唯一的想法。
可是这种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他们就感觉到无常鬼向他们发出恐怖的微笑。
不知谁手里的菜刀这是却拿在张富贵手里。
他的目光里闪烁着嗜杀的流光。几个刚才一击得手的人，正准备逃走，只见快速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觉得脖子一凉，呼吸顿时艰难起来，脑袋里还没有弄清什么，身子就冷却下来。
脖子上的血，汩汩的流淌，院子里已经年过变成红色。
雨水在努力的稀释着浓浓的血。血腥味弥漫着，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张建存茫然看着这一切。
他不明白好像只有几分钟时间，几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都已经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而且永远不能再说一句话。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还是小孩子的张富贵做的。
刚才他以为自己才是胜者。几个大人稍微一发狠，这个孩子就会吓悚，就会求饶，即使杀掉他，埋在野地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转眼之间，世界就颠倒了。
现在，院子里只有他还站着，其他的都已躺倒了，都已经死了。
他打了一个寒战。他要打电话，给儿子打电话。他想喊人救命，但是他知道，没有人会进来。
他必须自己救自己。最起码保护女儿。这个疯狂的无常鬼，会毁掉属于他的一切。
自己本来不该打那个女孩的主意。
但是，那个女孩太漂亮了，饱满的胸脯，细细的杨柳腰，纯净的大眼睛，就像一朵还没有含苞欲放的花。
再说自己的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无所事事的生活让自己的欲望更加强烈。
虽然村里也有几个小媳妇像张建军和张大骡子的媳妇供自己满足性欲，但是，那些老娘们早被他们的男人掏虚了，没有多少精神讨好老子，哪有这样的小女孩新鲜有味啊！
既然送上门来，要是不享受了，会对不起自己的。
不就是当个小学老师吗，一个月才六块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要是不让自己满意，这个工作还是不能给她的，错就错在她太漂亮，错在没有人能够帮助她，错就错在我有权有势，不听老子，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那时，农村还是生产队，一个大队下辖几个生产队。大队书记的权力很大，也就是当地的土皇帝。谁要是不听话，就要办你的学习班，把你拘到公社里，学习，洗脑。
记得我的一个伯母因为背后骂书记心狠手辣，曾经被大队书记捆绑到批斗台上喝尿吃屎，关了半个月的学习班。
所谓学习班就是禁闭，甚至比禁闭还残酷。办法是让你背毛主席语录，老三篇什么的，很多农民并不识字，背起来自然很难，背不上来就打，或者不让你睡觉，说你脑袋里有资本主义流毒。到那里，你是欲死不能。
而大队书记可以批条子让你当小学老师，也可以报送你上大学，工农兵大学生，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要是大队书记不愿意，你成绩再好也没有用。）
张建存的心思还是转，发现那个小子正在向自己步步进逼。
他发现自己的脚沉重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