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我马上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没人像我一样爱你/“
闲来,不自觉又吟起这首诗。
我得承认,我在文学上完全没有天分,甚至有些讨厌诗词,会的那些诗词名句全是当年老师填鸭似得塞入我的肚中的,我始终对之排斥,那始终不是我的。
咳我竟懂得欣赏这首诗,竟几至落泪。
这是唯一一首“我的”诗,唯一我能体会心情的一首诗。
我爱了他四年,却从来不曾表白过。
至今,我和他都还维持在四年前见面时的关系――同在异乡为异客,曾经的大学同学,曾经的半个老乡。
真的,我注定是要看着他结婚的人。人说,还可充当伴娘,可我连参加婚礼都不错了。
有时,我会想,这是爱情吗?他和我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中,一年聚会二次,那是因为毕业二年,几年后,江苏片的同学会也散了。我只知道我和他都平安得活着,只是活的方式不同。
二个人的亲密程度是视时间而定的,怕以后见面要“相逢何必曾相识”了。
难道我真的眼看着他如一片白云,终于飘出我的视野?
“这是你自找的,活该!”琰说,“你这个人哪,就是如此迂腐,自尊,保守,要面子,活受罪!”
我什么也没说,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白的,否则又落了个“狡辩”的骂名。
琰这个人,刻薄的说是个刻薄的人,常常一针见血,刺得我发痛。面子对她而言,是人多余的面具,人大多被磨得面目全非。但句句是实,从未冤枉过好人。
辉说:“你的确自尊的要死,我并不同情你。但,你已不年轻,并不是有几个青春可供你挥霍!难道你自尊到连个暗示也不给他?”
辉又说,这一次并没有什么阻碍你,不要再以这作借口?
辉是熟知一切的,所以她对我一向包容,可这次她也不再同情我的好心,于我下了最后通谍了!
而琰则因此并不知一些事,因为她的刻薄,她并不知我曾决心向他表白。
那是大三下学期,我下决心向他表白。
毕竟,再见不远。
人是微小的,随着宇宙空间的新开拓,人变得更加微小。难道还要在以后为曾经相遇,却不曾彼此拥抱一下而遗憾终生吗?
可上天注定是要与我开玩笑的,就在那一年,他有了女朋友。正如爱情小说里写的“他恋爱了,但对象不是我。”
他的对象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的室友。
我退缩了,尽管如此的雄心壮志。
我退缩了,尽管这有违我的本意。
我退缩了,一直缩回我的壳中,再不出来。
你太好心了,辉说。
这不是好心,他们自由恋爱,我说了,破坏他人感情,徒增他人烦恼而已,马后炮了。
我们俩的关系从此定格在半个老乡,同学的份上。大不了,他会帮我买车票,
帮我拎拎包,如此而已。
这些,琰是知道的。她是我的同班同学,室友。
所以,我对琰说,我直到大四才爱上他,那时,他们已分手。
琰太直率,我怕。
为什么喜欢他呢?琰最爱问我。
我也不知道。
细细想来,他外向、活泼、热情、自由上进。
而我内向、拘谨、严肃,假正经。
我与他全没共通性,性格互补吗?
最爱他们的寝室,他的床永远都干净,整洁。
应该还有很多细节吸引我,如他偷偷去献血,却回来大病一场,太多了。
不管当年多么爱他,现在于他,都只是一年见二次的普通熟人。
见了面,我也只是坐在角落,看着他表演。
他永远是主角,我永远是配角。他是王子,我却成不了公主。
嗨,你不过去唱歌?他走来,挨我坐下。
琰在朝我眨眼,辉在的话,一定也是。
不想唱,我低着头喝可乐,怕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心情。
我永远是这样,心里想的东西始终不敢开口明要,非要由外力送给我。
我想托你件事,他似乎也不好意思。
我忽然感到身体僵硬,脑中浮现出爱情小说中的情节,他托我帮他追我的好友。
我表姐的儿子要上学了,听说市市中学不错,想托你将他转出你校上学。他说完了,松了口气。
我也松了口气。他追女孩子,用得着求我?我与他什么关系也不是。
明天,叫你表姐到我们学校找我,说找数学老师小杨就行了。
想不到,我,杨飞,一个小学的数学老师,也有人托我办事,且是呼风唤雨的他。
辉说,这是好事,说明上帝也被感动了。
的确,这是好兆头。
暑假过去了,送走一批孩子,又来了一批孩子,其中就有他的侄子。
我作了一年级(4)班的班主任,数学老师。巧不巧,他侄子在我班上。
第二天,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几句,就散了。竟然是他来接,倒叫我吃了一惊。
你怎会在本市,难道放假?我永远不会没话找话式的闲聊。
在本市一家分公司,没办法,说说是失职,不过是流放。
那也不错,自由一点。我笑了笑。
现在住我表姐家,那边的宿舍还没弄好。
看来,上天也在同情我。
不过,只用两年,我又可会总公司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上天给了面包,却也给了保质期,过期自然作废。
保质期两年,够长了。
更何况还有两年的额外期限。
我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常常对xx半仙斥之以鼻,但也并不全不信。
始终相信世间有另一个空间,另一群人,另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