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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机河源(2)(1 / 2)

长安城中。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麒麟小说网建章宫内。

武帝正与杜周和暴胜之二人在一起,谈论法律。

武帝关切地说:“杜爱卿,既然苏武已从乌孙回来,朕与乌孙形成结盟,而大队人马又开赴了西域,获取大宛良马便是或迟或早的事情,朕不再多虑啦。可是关东一带再度出现蝗灾,朕却放心不下啊!听说齐鲁一带,还有辽东郡,都已是蝗虫蔽日,颗粒无收,有那么严重么?”

杜周轻声地说:“皇上,关东大旱,又出现蝗灾,是确有其事。不过辽东太守龚遂的话,还有临淄太守卜式的话,都有些言过其实。”

武帝不以为然。“不!杜周啊,朕了解辽东太守龚遂,也知道临淄太守卜式!他们的话,可能过多地说了老百姓的难处,可未必言过其实。”

杜周从来不争:“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武帝说“:告诉桑弘羊,免去辽东和齐国的一年赋税。这样,要闹事的人就会少了。杜爱卿,对那些闹事的灾民,该怎么处置呢?”

杜周依然轻声:“皇上,依我大汉法律,凡聚众闹事、哄抢官粮者,重则死罪,轻则充军。而因灾害而成饥荒之民,再去闹事的,汉律上没有规定。”

暴胜之走上前来,慷慨陈辞道:“陛下!依小臣之见,不管他们是因饥荒也好,挨饿也好,只要聚众闹事,就要捉拿归案!”

武帝看了他一眼:“暴胜之,你果然是暴而胜之!那么多的灾民,要是都捉拿归案,恐怕你们的监狱,要增加十倍才成啊!”

暴胜之依然慷慨激昂地说:“陛下!小臣以为,只要将几个领头闹事的痛而斩之,其它人就会作鸟兽散;如不散者;再捉其首领,痛而斩之;再不行,就将他们全部送到西域为奴,陛下您打大宛,不是还需要差役嘛?”

武帝不置可否:“杜爱卿,你看呢?”

杜周悠悠地笑了起来。“嘿嘿。皇上,依臣看,暴胜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皇上不妨命暴胜之为辽东和齐鲁三部刺史,专去弹压叛乱之众。”

武帝正想试试暴胜之的能耐,于是点头同意:“好!暴胜之,朕就命你为监察御使,行青州、兖州、徐州三部刺史职权,再兼辽东部刺史,全权处置救灾及弹压灾民暴乱之事。你可要马到成功啊!”

暴胜之欣然领命:“陛下放心,臣决不会手软!”说完要走。

武帝伸手拦住:“慢。杜爱卿,严惩灾民,过去有这种做法么?”

杜周来个所问非所答:“皇上,在臣看来,法律法律,这两个字有意思。”

“法律就是法律,还有什么意思?”

杜周从容地说:“皇上,在杜周看来,法律二字,是这个意思:前朝皇上留下来的规定,叫做‘律’;而皇上您说的话,就是‘令’;皇上诏书中所作的规定,便是‘法’。这‘律’与‘令’、‘法’三者合一,便是‘法律’。”

武帝第一次听到这个解释,便疑惑地说:“这么解释,行得通么?”

杜周慢慢地答道:“皇上,您说行得通,臣和暴胜之就能行得通。”

武帝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坚决地说:“好!杜爱卿,你说行得通,朕就以为能行得通!暴胜之,你这次下去,要是行不通,朕可要将你的姓名全改过来,改为‘仁败之’!”

暴胜之知道皇上这句玩笑中藏意深邃,于是欣然领命道:“陛下放心,臣就是暴胜之,决不会成为‘仁败之’!”

武帝看了暴胜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杜周也看了武帝一眼,嘿嘿笑出声来。

玉门关上,小酒楼内。

在一大桌丰盛的的宴席前,一身女装的珠儿与傅介子在一块儿猛吃。

傅介子看了珠儿一眼,说道:“公子,我们再这么吃几天,就胖得走不动路了!”

珠儿用手点着傅介子的脑袋:“傅介子啊傅介子,你傻不傻?看看我,一身的女装,你怎么还叫我‘公子’?”

傅介子也笑了起来:“嗬,嗬嗬。应叫你小姐。”

珠儿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姐,叫我师傅!一路上教你的东西,全忘啦?”

傅介子无奈地:“是,师傅。师傅,他们如此款待我们好几天,也该说事儿了吧!”

“用不着他们说,你还不知道?他们准是不知道仗该怎么打,军该怎么发,他们要让你我领着他们把我爹找到,帮助他们。有吃又有喝,还给好马骑,又帮助我去找爹,这有什么不好在呢?”

傅介子犹豫地说:“要是真的找到了东方……东方……东方爷爷,你还真让东方爷爷帮这两个蠢猪打仗?”

珠儿笑了起来:“咳,你的脑子不是还能转过弯来吗?我们先找到我爹,至于去不去打大宛,帮不帮他们,我爹听我的!”

傅介子瞪大了眼睛,他有点不大相信。

珠儿一眼便看出他心存疑虑:“哎!我说傅介子,你连你师傅都不相信?到时候,要是我爹不听我的,你让师傅做什么,师傅就做什么!”

傅介子眼睛顿时一亮。

此时楼梯想了起来,一轻一重地传来两种脚步声。轻者上上官桀的声音。重者是李广利的脚步。那李广利稍加整修,还真的有了点将军的样子。

李广利看了珠儿一眼,讨好地说:“小师姐,还有这位师侄,你们歇过来了吗?”

珠儿白了他一眼:“胖师弟,别绕弯子,你们说,什么时候出发?”

李广利装糊涂:“出发?去哪儿?”

珠儿上前拧了他的耳朵一下:“李胖子,你狗肚子里盛了几两香油,还能骗得了你的师姐?说,怎么去找我爹,什么时候出发?”

李广利摸着耳朵,对上官桀笑道:“怎么样,上官大人?我这小师姐就是聪明,她早猜到了,还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上官桀也高兴地眉开眼笑:“好的!珠儿小姐,您往城楼下看,我们的十几万兵马全部准备好了。这边呢,我和赵始成将军领着大队人马向大宛进发;而李将军,还有那个韩豹,他说和你们早就认识的,他们两个跟你们一道,去找东方大人!”

珠儿问道:“哪能个韩豹?好像名字有点熟悉?”

上官桀往后招呼:“韩将军,快点上来,珠儿小姐要见你!”

韩豹慢慢地走了上来。

珠儿大笑起来:“原来你是呼韩豹啊!怎么又变回去了,成为韩豹了呢?”

韩豹红着脸说:“珠儿小姐,东方大人帮咱摘去了那个帽子来,咱在这儿等着东方大人来……”

珠儿急忙打断:“好啦好啦,你别胡来了!告诉你,你这回再敢和傅介子动手,他几下子,就能把你的脑袋轻轻地拔下来!”

韩豹连忙说:“小的领教来,再也不打来。”

众人大笑起来。

长安城中,建章宫内。

武帝把公孙卿叫到身边。

“公孙爱卿,你说说看,栾大要了个将军的头衔,可李广利和上官桀他们在西域仍无战绩。是栾大的法术不行呢?还是李广利、上官桀他们没有用处?”

公孙卿劝道:“皇上,您别着急。像打西域这种事情,急不得。当年霍大将军如此英勇,打匈奴也打了好多回。您第一次对匈奴用兵,王恢不也是失败了吗?”

武帝有点惊讶:“公孙爱卿,你到长安不过几年,对朕即位以来的事情知道得还真多啊!”

公孙卿笑着说:“皇上,臣既想做皇上的股肱之臣,就不能有一日泄怠。臣在案头写下几句铭言,叫做‘一天不读书,主意就难出;一天不琢磨,不敌东方朔。’皇上您说,臣能有半点懈怠吗?”

武帝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一天不读书,主意就难出;一天不琢磨,不敌东方朔。’好啊,公孙爱卿,你说说看,你自从帮朕改了正朔之后,又再读些什么书?”

“皇上,臣在读《五行书》。”

武帝有点惊讶:“什么?你也在读《五行书》?”

“是的,皇上。臣以为我大汉学术能超过前人的,便是解读阴阳五行,用足阴阳五行。而当今之世,能读懂《五行书》的人不多,只有董仲舒和东方朔。董仲舒将阴阳五行纳入儒学,显得不伦不类;听说东方朔身边还有个叫京房的,将阴阳五行纳入易学,很是了得。而臣则想把阴阳五行纳入陛下的礼法,不知皇上同意否?”

武帝高兴起来:“你要把阴阳五行纳入礼法?怎么个纳入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公孙卿慢慢说来:“皇上,臣以为,我大汉许多制度,沿用秦朝,那都是叔孙通当过秦朝博士的缘故。礼仪制度中最有特色者,是皇上车马的颜色和朝臣的服装颜色。秦朝的服色是黑的,可我大汉的服色,怎么能也用黑的呢?这不是与秦同道吗?可惜可惜,连董仲舒、东方朔他们都不知道替皇上来改掉这个陈规陋习啊!”

武帝疑惑地问:“朕的车马颜色和朝臣的服装颜色,都是高祖时候定的,黑者,玄也,应水德。请牢记麒麟小说网这是能够轻易改动的么?”

公孙卿自有他的道理:“皇上,臣以为,我大汉灭秦伐楚,解民于倒悬,使天下归于一统,乃上应天命,下合民心。而天命与阴阳五行相符,可惜无人道破此中奥妙。董仲舒似懂非懂,偏要妄说,引得皇上几番动怒;而东方朔确实是懂,可他不说,让皇上无所适从。”

武帝连连点头:“对,公孙爱卿,你说得对!东方朔自从进了金马门,便是朕不问他,他就不说;朕问多少,他就说多少。你倒是说给朕听听,天命和阴阳五行,与朕的服色有什么关系?”

“皇上,邹衍所创五行之说,其精邃在于‘五德终始’。何谓‘五德终始’?《吕氏春秋应同》里头说得很清楚,臣给您抄下来了,请皇上过目。”说完,他将几张相缀的竹简递了过来。武帝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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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虫寅】大蝼。黄帝曰:土气胜。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冬秋不杀。禹曰:木气胜。木气胜,故其色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汤曰:金气胜。金气胜,故其色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鸟衔丹书集于周杜。文王曰:火气胜。火气胜,故其色尚赤,其事则火。代火者,必将水。天先见水气胜。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水气至而不知,数备将徙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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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一边读着,一边思考:“公孙爱卿,这就等于说,黄帝是土德,木能克土,于是黄帝被夏禹的木德所胜;金克木,商汤是金德,他又胜了夏禹的木德;火克金,商汤的金反过来再被周文王的火德化去了;水克火,周朝的大火将尽,便被秦朝的水德浇来了。”

公孙卿赞扬地说:“是啊,皇上!皇上真是天纵其才,点到即明!”

武帝继续说道:“照此道理相推,我大汉灭了秦朝,便应是土克水,不能再用黑色了!”

公孙卿叫了起来:“对啊,皇上圣明!我大汉高祖灭了秦朝,便是以土代水。可在当时,一是那个号称大儒的叔孙通实在无知,不懂五行相克之理,还在沿用暴秦服色;二是大汉高祖斩蛇起义,以为蛇行水中,便沿用了秦朝服色。而文帝之时,有位天下第一才子,曾写过《过秦论》的太中大夫贾谊,便向文帝提出‘改正朔、易服色、定官名、兴礼乐以立汉制,更秦法’的奏折,可惜文帝也未实行啊!”

武帝有些疑虑:“既然五行相克相生,如此天经地义,为什么朕的高祖和先皇帝,都没有实行、没有采纳呢?”

公孙卿击节而应:“问得好,问得好啊——皇上!五行相克相生,如此天经地义,为什么高祖和文帝,都没有实行、没有采纳呢?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天下还没有真正一统,还没有秦之博大、周之富有、商之繁荣、夏之仁德,更不敢与华夏始祖黄帝相提并论啊!”

武帝听出了弦外之音,大为吃惊:“你的意思是,朕……”

“皇上,高祖与文帝已将希望寄予后人,您就是使我大汉同时拥有秦之博大、周之富有、商之繁荣、夏之仁德的圣君,您便是可与黄帝比肩的圣君,您比黄帝还要伟大英明,您是真正的千古一帝!以土代水,与黄帝同一服色,这是一天赐予您的良机,连上苍都已等待了许多年啊!”

武帝听了这话,不禁心中大喜,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公孙爱卿,《吕氏春秋》上的这段话,为什么董老夫子,东方朔这些五行大家都看不出,而由爱卿看出来了呢?”

“皇上,董仲舒知道阴阳五行之重要,但他治学过于偏执,只守儒家一经,再杂串阴阳五行,犹如坐井观天。臣的叔父公孙弘深为此事所苦,然而他有碍师道,不能改弦更张,所以他才让他的侄儿,——让臣公孙卿读遍儒家经典,再去学道啊!”

武帝频频颔首:“公孙爱卿,你果然是公孙弘的侄子,不愧是公孙弘的侄子。从你到来的那天起,朕便有所觉察,不过朕没点明,等着你自己说出来呢。”

公孙卿应到:“皇上圣明!皇上可以想象,要是臣也只是一个炼丹卖艺的道士,能替皇上您改正朔、定章程吗?”

武帝点点头:“说得好!公孙爱卿,朕要你接着说,董老夫子过于偏执,也倒罢了;朕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东方朔是个杂家,精通阴阳五行和易卦,《吕氏春秋》他更不会不读,为他不告诉朕与黄帝一样,是土德,服色尚黄这件事呢?”

公孙卿慨然答道:“皇上既然问了,臣便不可不答。皇上您也知道,东方朔是太岁星下凡。太岁便是木星。木,植根于土。天帝都不会木下动土的!人间不是也有这句话吗,‘谁敢太岁头上动土?’皇上是土德,东方朔是木星,也是土德,所以你们二人相娱甚欢。木植于土,天下至理!东方朔明明知道五行相克相生之理,也熟于《吕氏春秋》,精晓‘五德终始’之说,可他偏偏不愿点破皇上是土德这一天之命题,就是因为他要和皇上您争一个‘土’字!”

武帝大为不解:“什么?东方朔与朕争土?朕不相信。朕要给他裂土封侯,他的头摇得像个货郎鼓,他怎么会与朕争土?”

“皇上,《老子》、《庄子》,神仙之本,其精要之处,便是不争方为大争,大争便是不争。您想想看:您打匈奴,去朔方,还要开拓西域,都是开拓疆土的事,东方朔从来不反对,还争着去战场,跟着您到朔方,又亲临乌孙等地。他已经把他的主意都变成了您的主意,那样您所得到的全部国土,便都被东方朔视作他自家的土地,当然他不愿封侯啦!”

武帝大为惊恐:“照你这么说,朕这么多年来,只是个木偶,而他东方朔才是真正的皇帝?”

公孙卿直摇头:“不,不,不!皇上,您别生气。依臣的看法,皇上您便是真龙天子,而东方朔确像您的影子。”

武帝更是不解:“你刚才还说他是太岁星,怎么一会儿他又成了朕的影子?”

公孙卿不紧不慢地说:“皇上,看来您是逼着臣向您泄露天机啦。”

武帝又是一惊:“什么是天机?”

公孙卿目视南天:“皇上,天机便是,天帝三千年亲自下凡一次,当一回人间的皇帝。三千年前,天帝下凡了一次,便是黄帝。如今皇上您是谁,还用臣再往下泄露吗?”

武帝喜形于色:“那,公孙爱卿,东方朔和太岁星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卿仍然目视南天:“太岁星是个纪岁星,同时也是个捣乱星!他在开始,从来都是与天帝合作的。可是他比天帝还贪恋人间,当天帝要回天庭时,他便要捣乱,他想用种种手段拖住天帝不回天庭,与他一道在人间玩耍。下面臣就不必说啦。”

武帝觉得东方朔是有这点疑,便问:“公孙爱卿,那朕该怎么办?”

公孙卿微微一笑:“皇上,这是天帝与太岁星之间的事,自是神仙们的事,微臣决不能管。臣只知道,黄帝晚年,曾与他的兄弟蚩尤两个人,发生一场大战。那个蚩尤也是陪着天帝下凡的太岁星,他贪恋人间生活,不想回去,便鼓动四方起来造反,让黄帝不得安宁,那样他们两个谁都回不了天上。后来黄帝忍痛割爱,与蚩尤大战一场,乃致天下安定,祥物丛生,黄帝于是笙歌腾云而去,身后还缚着一个罪人蚩尤,云脚下还有一只啸天犬……”

武帝大喜,急忙打断道:“公孙爱卿,你说的,和朕经常梦到的,怎么好像是同一回事?”

公孙卿神秘地说:“皇上,这个梦,可没有第四个人能梦到,只有同处于那片祥云上下的人才知道……”

武帝又惊奇起来:“公孙爱卿,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卿更加神秘兮兮地:“皇上,臣给你讲一件事。臣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天正在叔父公孙丞相家中背诵司马相如的《子虚》《上林》赋,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之中,突然发现一只天狗,从云端飞了下来,硬是钻进了我的身躯里。臣当时吓得大声喊叫起来。此时公孙丞相刚刚下朝,急忙问我:‘卿儿,你是怎么回事?’那时臣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叫喊:‘我是天狗,我是天狗!’公孙丞相以为我读《子虚》《上林》着了魔,便说:‘司马相如刚刚死去,虽然杨得意哭着说他是个养狗能手,可司马相如的赋中也没写天狗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后来,臣便觉得臣的眼睛特别明亮,上能看破天上的星星,下能识透人间是非。皇上,您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怪不得朕觉得你劝朕去泰山封禅,和司马相如如出一辙?原来你就是朕的云脚下的那条天狗,哈哈哈哈!”

敦煌附近,鸣沙呼啸。

沙漠之下,一片泉水,犹如月牙。

日近中午,东方朔与田仁二人,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几乎不能遮体。二人来到月牙泉边,将马一扔,便“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月牙泉。

田仁在水中一边脱衣服,一边大叫:“爷爷!自从离开黄河源头,我们半年多都没洗澡啦!”

东方朔也在脱衣服:“可不是吗,爷爷我吃了几个月的大根子,人都快跟那大根子差不多了!”说完钻进水中。

田仁眼睛盯着水中,好久才见东方朔冒出头来。他突然发现东方朔满头全是黑发,于是惊叫道:“爷爷,你的头!你的头……”他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东方朔的脑袋,嘴张得好大好大。

东方朔觉得奇怪,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啦?你爷爷我的头还在啊!”

田仁急忙上前,拉过他的一把头发来:“爷爷,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全是黑的,一根白发也没有啦!”

东方朔也将自己的头发拉到面前,先是大惊,然后大喜:“啊?你奶奶的,爷爷的头发还真黑了!这下子遭啦,皇上肯定以为我找到了仙桃,把仙桃全吃到肚子里头啦!”

田仁惊奇地说:“这回您不像是我爷爷辈的人了,你像是我爹了!”

东方朔推了他一把:“去,去,去!谁给田鸭子当爸爸?那我不就成了老鸭子了吗?”

田仁却用手擦着眼睛:“可惜我爸爸吃黄土吃死了,不然,我带些大根子给他,说不定他的病还能好呢!”

东方朔上前拿下田仁的手:“好啦,田鸭子,别伤心。用咱平原人的话说,我既是你老爷,又是你爹,这一回去在昆仑山上,还是你老妈!”

田仁听了这话,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面前一片灿烂。

东方朔看着他,也吃了一惊。

田仁不解地问:“怎么啦,爷爷?”

此时一队人马从沙漠边上露出了脑袋。

东方朔没有看到,只是伸手抹去田仁头发和脸上的水:“田鸭子,你光说你爷爷我的白头发变黑了,可你小子,也变得年轻多了,头发乌黑蹭亮!”

田仁高兴地在水中跳了起来,赤裸裸的下身差点全部露出水面,他恍然大悟说:“爷爷,原来俺跟你吃的那种大根子,可以让人变年轻的!”

东方朔也学着田仁跳了一下,赤裸裸的下身也差点全部露出水面:“对啦!咱爷儿俩不走啦,再吃几年大根子,说不定还真的成仙啦!”

此情此景全被岸边走来的人看在眼里,他们全部大笑起来,其中有个女的,笑得最响。

东方朔和田仁急忙将身子缩下,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成群结队的来看我们洗澡?”

珠儿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东方朔,她便甩开众人,高兴地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叫着,一边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爹!爹!我是珠儿!我可找到您啦!”

东方朔面对着奔向水中、扑向自己怀中的的珠儿,大叫道:“珠儿,别过来,快回去!爹爹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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