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赏心悦目的服装和模特,而内部却是一片忙乱。
在这片慌乱中,sam显得尤为冷静,指挥化妆师过来帮我忙,他站在我后面凝神看着镜子,倏尔叹气一声,拍了下我的肩以示鼓励:“thisistheonlythingicando。”
“thanks。”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乌黑的头发已经披至胸前,柔柔顺顺地垂落,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让自己有片刻的失神,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妈妈,相似的眉眼,以及同样的冷淡笑容。
今天我是自己的模特,在自己的秀中穿着妈妈设计的婚纱来现场,我没想过会让郭含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我要做到的只是将她的错展示给外界看。
妈妈当年的画稿不翼而飞,而我手上有的就只有那个偷拍的视频,还有“谢谢”,这两样也足以在大家面前撕下她伪装的面具!
忽然,音乐声戛然而止,转而传来阵阵灵动的女童笑声,其间掺杂着女子轻柔的呼唤声。伴着这两种声音,我高昂起脖子,挺直腰身拎起裙摆踏上了舞台。
t台上的灯光全数熄灭,提前拜托老师播放的视频此时正流畅地开着,台下记者的闪光灯也停止了闪烁,偌大的场所内寂静无声,只听得视频里小女孩的笑声。
视频中的女子在婚纱腰间的内侧缝缀了些东西,视频的镜头忽远忽近,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加了什么。播放结束后,t台中央骤然连闪出一排灯,而我就站在正中央面对着台下的人。
他们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归过来,又愣愣地看着台上突然出现的我。在众人惊讶与疑惑的眼神中,我缓慢向前移动,确保每走一步裙摆都会开扬起一定的弧度。
随即停下,眼神搜寻着台下的目标,与她双目对视后,我扬唇一笑,拉起一边的裙摆,在她错愕时使劲扬手撕开……瞬间,洋洋洒洒的细碎羽毛飞舞在空中,仿佛阻断了灯光的传播,下面人的面孔在我眼里忽闪忽现。我就像是隔着纷飞的大雪一样望着台下那个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dream,属于夏天的一个梦,圆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梦。”
人的嘴永远快于手脚,舞台下面立马嘈杂起来。我满意地看着郭含的面色由红润变得煞白,隔着一条道我都能准确感应到她周身的杀气与怨气。
我知道,流言已经开始加重了,这就是我想要的,让她也尝一尝深受流言蜚语的滋味,让她感受一下妈妈当年的心情。
我穿着妈妈设计的服装在自己的秀上,无疑是放弃了自己的未来,这也是sam当初劝诫我的原因。应该说他从知道我是kate的女儿后就知道了我的目的,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支持我的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很感谢他,同时也觉得对不起他。
心里头像是有块大石落了地,身体也一下子轻松下来,恍惚瞟到sam朝自己点头微笑,我也轻扬着唇笑了下。
台下的闪光灯太过刺眼,我的双眼开始迷糊,突然觉得好累,就像是千万根神经都在同一时间松懈下来,疲惫感,无力感一股脑地冲上心头。
耳鸣声越来越大,此刻,我好想闭上眼睛缓冲一下这种感觉,眼皮也渐渐不受控制地想要搭耸,在闭眼前,我见到有个男子向我跑来,他的一切动作在我看来都像是放慢了的电影,明明他是逆着刺眼的光芒而来,周围的光芒也应该黯淡小赖,可我却觉得光反而越来越亮,我们也离得越来越远。
我脑中闪过一个明媚阳光的笑容,他的容貌被璀璨丈目的光掩盖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他那双似弯月的眸子,他说:“你好,我叫舒辰安,你叫什么名字?”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舒辰安,他会护着我,会骑着单车载我,教会我如何牢牢将一个人放在心里,如何做到将思念深埋心底。
可到最后他又离开了,我四处奔跑着寻找他,但是这次就算我跌倒在路边他都没回头,他带着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走了。我就像是镜子里的影像,拼命地向他证明自己的存在,到头来却只能焦急、无措。
睁开眼,眼前还是梦中的那个人,我又立马闭眼,心里想着这只是一个梦。可是,梦里的人讲话了:“谢谢,醒了吗?”
我还是没睁眼,他又不确定地轻声问了句,还伸手帮我捻了被单。我闭着眼睛,淡淡地嗯了声。
我多想只停留在梦的初始,他会笑着看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一个影子。
*
服装秀这件事虽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却丝毫没动摇舒辰安和我的婚礼,婚期迫近,两家也突然忙了起来,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这么忙绿。
听江沁说,郭含抄袭这件事已经被公布于众了,据说证据就是她手上的那本画稿,字迹是妈妈的,而且还有人公开了她的录音。
听到这件事我反而无太大情绪,江沁推了推我:“怎么了,她这不是应得的嘛!”
我敛下眸子并未讲话,我是恨她,而且不想原谅她,就算郭含道歉万次都挽留不回一个已经去世了的人。
郭含出了事,最难过的应该是卫慈暖吧,怪不得这些天舒辰安一直没出现在我面前,也没来过谢家,就真的像梦醒后一样散去了。
谢家对我的管理格外地松,就算我拿着行李开车出去,都没人过来阻拦一下,是太过信任他们自己,还是太过信任我对舒辰安的感情?
将车停在了萧泽公司的停车场后,就上了他的车。
萧泽一言不发地开着车,面色平静,似乎早知道我会来找他一样。见他一直不讲话,我笑着开口问:“见过小歌了吗?相处的怎么样?”
可能是我的笑声太过轻松了,他转过来剜了我一眼,轻笑着:“你倒关心起别人来了,你自己呢?”
我耸耸肩躺回车椅:“你不是看到了吗?逃婚啊。”
“这些话不该是我来说的,因为我本来就不赞同你们在一起,可是……他不错。”
我侧着身子睨他:“小歌也不错,你们可以……”
萧泽立马提高声量,沉沉地喝止住我:“我不会告诉他你在哪里,如果哪天你想回来了,我希望去接你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