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交出青冥剑,束手就擒。”
“杀了他,替韩石公报仇!”
“杀了他,来祭奠韩石公。”
“对,杀了他,杀了他——”
众口铄金,百口莫辩。我也不想再辩,生在世上竟要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受如此大的冤屈,活着是痛苦,还不如一死百了。我静静地闭上眼,等着他们动手,就像凌锋自尽时那么从容。
忽然听得于小语悲切地喊道:“诸位,今天是韩石公的入殓之日,就暂且放过他吧,日后再找他算帐。”
我睁开眼,看着于小语,她跪在那里,低着头。东方木也十分痛苦地看着于小语,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还不快走,难道你还想大闹灵堂不成?”有人喊道。
我心情十分沉痛,不想理会别人再说什么。我道:“我要给韩石公上炷香。”
“不行!你这刽子手,不要再假慈悲了。”又有人喊道。
“快走,尽快离开!”
我和东方木被迫离开岁寒山庄,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想说话。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再说什么。
回到茅屋,虽然这里简陋,但这里安静与世无争;虽然这里清贫,但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东方木坐着,一言不发,但他内心的痛苦,却全表现在脸上。此时,我已成为众矢之的,我又一次背负起了抢剑杀人的罪名,这次罪名要比上一次更大,要大许多,因为这次死的不是别人,而是受人敬重的江湖名士、藏剑阁主人韩石公。
每当我忧愁之时,便会弹琴,也许这样会减轻我内心的痛苦。拨动琴弦,琴声凄凄切切。
“阿弥陀佛。”
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非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一人极其浑厚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好像来自千里之外,又好像近在咫尺。当时不管你在做什么,不管有多么认真,都会被这种声音惊醒。
接着面前多了一僧一道,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是怎么来的,反正面前就多了这么两个人。
那位道长,鹤发童颜,手持拂尘。
那位高僧,满面皱纹,须白似雪。
又是他们二人,他们此时怎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出现,难道要为我指点迷津,找出真凶?
我还未曾多想,只听那位道长吟道:“难历磨难难得道,不遇挫折不成仙。
凡事终有回头日,何因一劫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