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伊文按住他的肩膀,压下来,对上他黑色的眼睛,凝视着,直到看清对方的眼睛里渐渐充满水汽。
明明是那样悲伤啊。
伊文觉得有些讽刺。
他的手沿着对方的衬衫摸进去,感觉到青年在最初的惊愕后,却还是微微颤抖,不仅没有挣扎,反倒按住了他的肩膀,便带着恶意地说:“怎么,这么渴望男人干你吗?你的未婚妻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货色?”
他声音很轻而且温柔,说着恶意的话,“等到你结婚后,让我在你的老婆面前干你怎么样?”
对方摇了摇头,却并不像拒绝的样子,更多的只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将他抱得更紧。
灯已经熄灭,窗帘还没有拉上,窗外路灯的光芒,盈盈地照耀着雪地和黑暗的房间。被蒙蒙亮的窗外的路灯点亮,能够听见的只有激烈而急促的喘息,仿佛即将死去般的痛苦和欢愉,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挣扎,还有床垫嘎吱嘎吱起伏的声响。
青年能够感觉到触碰,他感觉着对方的体肤,心里发热,想要像过去一样,靠近,去亲吻他,却又恐惧那时候对方的拒绝,只能任由自己强健的身体被迫忍受这样毫不客气的侵略。
他其实是想要和对方解释。
外面的雪还是一刻不停窸窸窣窣地下着。
但是在打开门的那个时候——
在那个时候,他的确,嗅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竹马身上的雪花,和来自遥远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方传来的旅人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愣了一下后有这种感觉,只是隐隐意识到,这个人的确不知何时,去了些十分遥远的地方。
☆、end1…2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在这种室外越寒冷室内就越温暖的天气里,让人只想缩在被窝里不起床。
到最后明明是想要一了百了的,结果还是用欲望来发泄。
或许只是因为他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吧?这么漫长的旅途里,最后还是终于停歇了下来。
只是麻烦的事永远没有结束。
伊文睁开眼睛,躺在被窝里,想起他曾经在某个曾经以游戏为设定的世界里,到了冬季的时候,下午两点天基本全黑,如果不像是贵族那样拥有各种宴饮,普通人常常因为没有光照而抑郁,用性缓解,伴随着时不时的记忆空白,春天到来时就把关系都留在冰天雪地,不再联系。
可惜,这世上的事情能够那么简单就好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变成了温暖的日光,再次照耀在朦朦胧闪着微微白色雾气和冻结的冰雪的窗户上。
伊文听到旁边人的呼吸,还有他温热的身体触碰到自己体肤的感觉。这样的身体,无论在何时,被自己触碰到的时候就会难耐的喘息。
谁也不知道,外界传得如鬼神一样的安少唯独会在他的手下敏感成这个样子。但是,这其实并不奇怪,从他们初中时第一次领悟那属于少年的青涩冲动开始,就已经开始相互抚慰。
伊文的话也并不只是虚伪,只有他最了解对方的身体。
只是稍微有些烦躁。
没想到一回来,最后还是和他搅合到了一起。
他明明已经是想要放弃的。
他和安渐离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小的时候,他就是那个出生于普通家庭,却天资出众,加上容貌秀丽,总是被周围认识或不认识的男性同学和女性同学仰慕依赖的那个人。
可安渐离用不着自己的能力,因为他的出生,他无论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所以也就轻狂且肆意妄为。结果那时候却听见有同学背后拿着他们两个人对比,结果直接小孩子心性发作,直接拉着他的一堆所谓小弟跑了过来,想要给这个敢超过自己的家伙点颜色看看。
结果当时伊文一抬起头,他便愣在了当场,脸变得通红。
那是堂堂安少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直接丢下他的大堆小弟,丢脸地跑掉。
伊文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以为这样事情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对方却一个人偷偷独自跑了过来,给他递了个棒棒糖,用可怜的眼神求着他说,我们当朋友吧。
于是就成了朋友,而且一直是朋友,从小到大,直到现在这个样子。
安渐离爱他,伊文非常清楚。
更何况,自从那次酒吧里的醉酒后,他们两个人发生的关系,也渐渐变成了一种长期的交往。到最后本来只是单纯的友人,却因为混合了这些情感而变得极为复杂。
如果是真正的朋友,本来应该在对方结婚的时候祝福他,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不得不增加了许多复杂的含义。
他不可能不感到恼怒,结果到最后竟然反而失去了冷静,在对方说出“我要结婚了”的话之后,直接甩手离开,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没有察觉——和很有可能有司机疲劳驾驶的双重因素下——被汽车撞死。
结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温柔吗?想起对方的话,伊文笑了一声,反正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的底线终究是不能改变的。
既然他要去结婚,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断掉吧。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懒洋洋地说道:“别装睡,既然醒了,就把衣服穿上,从我这里离开。”
旁边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沉默着,却不再假装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