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的,无意的,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脑中一直盘旋的是那个背影……离康熙去南巡已有一月有余,而我就如胤所说的,婉拒了一起南下,本来事情不会有那么顺利,可仿佛上天也帮我,让我适时大病了一场,因而康熙只是淡淡吩咐德妃好好照料我,然后说,下次出宫再带我去。
“格格,格格。”有些急促的呼喊声。
缓过神来,掩好衣袖,看见是幽红。便淡淡道,“什么事?”幽红顿了顿,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走神,而是说,“格格,德妃娘娘差小路子来这儿,请您去储秀宫一趟。”德妃找我,我缕了缕发,“知道了,你去叫幽影把小厨房里的晶糕拿一半出来,装在小食盒里,一会儿一起带去。”我嘱咐道。
幽红答是后,行了礼就走了出去,待她走后,我起身走到窗缘,把窗户关上,天热了……风不再是温驯的;光不再是柔和的,春去夏来,那一波又一波炎热的气息侵蚀着我,那一束又一束耀眼的光芒融化着我!难道……又要变天了吗?
突然想到些什么,急步走到门边,拉开门闩,一只脚踏出门缘,而一只手搭在门上,扬声道,“颐婷,颐婷……”唤了几声后,颐婷出现在了那弯延的长廊上,急匆匆的朝这里走来,见她走来,我便走进了屋里。
“有事吗,格格?”颐婷一踏进门就问,经多年养成的默契,她一进来,就转身关上了门,接着走到我面前,我浅笑,“坐啊,拘泥些什么呢?”听后,颐婷也咧嘴笑笑,伸手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格格,现在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提起了以前,那次最初的见面,嘴角摆出了一个最好看的弧度,“颐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吗?”我有意提起以前,“那时你也和我一样,是个小丫头,如果没有我,你也许现在都该嫁人了吧!”我心里有了些盘算。
颐婷听了我的话,有些慌张,“格格,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因为您呢?是我自个儿不愿嫁人。”我解释道。我笑笑,“本来就是的,我根本不是你的格格,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你的汐月格格已经死了,而我不过是冠上了她的名。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我顿了顿,继然道,“还记得第一次你叫我小姐时,我让你叫我什么吗?”我巧妙的转开了话题,颐婷的思绪显然被我引到以前,谇笑道,“当然记得,那时格格要我叫您零儿。”是啊,她还记得,那次是唯一一次,这样叫,过后,因为顶替的事情,她总叫我格格。
“零儿?”我浅笑,“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再叫一次吧!”我要求道。颐婷的脸色变了变,“格格,你这是怎么啦?是听到了什么吗?”摇摇头,并不是我听到了什么,而是我想,天要变了,“你叫不叫?”我索性耍赖起来。
“零儿。”拗不过我,颐婷叫道。我笑笑,“既然你叫我零儿,那就暂且抛开一切,就当朋友谈一次吧!”在我认真的眼神下,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颐婷,等一下,我要去德妃娘娘那儿,到时,我会和德妃娘娘说,让她择一家好人家。你――嫁过去吧。”
话音刚落,颐婷似是不能接受,“格格,是不是颐婷做错了什么?您这是要用这种方法赶我走吗?”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颐婷你冷静一点,燕璃和琉叶都嫁了,你何苦为了我,苦熬你的青春呢?真的,有机会,不要再在宫里了。”
颐婷不再激动,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格格,不用再说了,正是因为燕璃和琉叶不在了,我更应该在格格身边。我走了,格格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呀!”说着定定地看着我,“格格如果再这样说,会让琉叶,燕璃都不安心的。”
“那如果要变天了呢?”我问,让她也嫁了,那是为她好。
颐婷先是一愣,但随后明白过来,从容一笑,“就算格格的天空要变了,颐婷也会一直照顾格格的。”然后接着说,“格格是听到了些什么吗?”
我摇头,“不是,只是有些不好预感罢了。”没有深入地讲下去,只因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说了。我婉然道,“好了,准备一下,去德妃娘娘那儿吧!”颐婷似是明白了什么,“格格的忧虑,是因为这个吗?”
我抬手给了她一个栗凿,“瞎说些什么呢?快去准备吧,我可没什么意思。”说着,把她推至门边,“看去吧!”她看了看,无言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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