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老者痛呼道:“三弟!四弟!”
黑衣人听得老者痛呼,眼中寒光一闪,袖剑一声脆响,断为两截,落在地上。黑衣人乘离柔芝惊愕之际,闪入人群,重伤了几名围攻弟子,卷起胖瘦老者,向西遁走。
离柔芝见黑衣人遁走,并不追击,反身走到飞琼仙子身边,关心地问道:“伤得重不重?”
飞琼仙子又是一阵咳嗽,气息微弱地笑道:“还好你赶来及时,谢谢你了!”
离柔芝却低声骂道:“谢什么呀,你死了我找谁斗气去啊?”
飞琼但笑不语,胸口急剧起伏。
离柔芝输了一道真气给她,顾不得众人异样的眼色,抱起飞琼仙子先行离去。
青园峰以西五十里,两道人影急速奔驰在山道上。前面是一位老者,银丝满鬓,颇具道风仙骨,道衣飘飘,手持“神算”帆旗,临风而动,脚步虽缓,抬足间却如脚底生风,瞬间远逝。
后面是一位儒衣中年男子,脸形瘦削,神俊不凡,不过跟在老者后面,却是气喘吁吁,嘴里还犹自叫道:“师父!师父!等等我!”
两人不是王半仙和钟季天吗?
钟季天为何会叫王半仙师父?王半仙不是宿角观的出门的“无赖”吗?
难道王半仙有两个?
“师父!我……跑不动了!”钟季天像个小孩似的撒娇道。
“跑不动,就别跟来!”王半仙淡淡地道。
“哈哈,师父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哈哈……咳咳……”钟季天开口大笑道,忘了尚在急跑中,风力太大,一时被风呛住了,直呛得眼泪双流,还咧嘴直笑道。
王半仙抬手一挥,风力顿轻,身子一下子仿佛轻了很多。
钟季天一阵欢喜,忙谢道:“多谢师父!”
行至半山腰的一座歇脚亭,王半仙才停下来淡淡地说道:“季天,你追了为师这么远,不会只是为了尽孝道这么简单吧?”
“嘿嘿,还是师父了解徒儿!其实我一直在找师父,以前确实是想伴在师父身边尽尽孝道,可是这次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钟季天讪讪道,神色与身上那套儒服极不相衬。
“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王半仙语气还是很淡,不过倒柔和了很多。
“对,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只想,求师父您老人家再教徒儿一招半势,好应付如今这个江湖形势。”
“这个要求确实很小?”王半仙不答反问道,脸上却有了笑意。
“啊?是很小,不过也挺大的。不,是对我来说挺大的,对师父您老人家来说,却是很小的。”钟季天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见王半仙笑而不答,又道:“师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若能教徒儿个十之一二,定能将那些妖魔鬼怪,打得现出原形!”钟季天忘了当日对女儿说过从不拍马屁的话,一记马屁拍起,拍得王半仙一阵豪笑。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来还果真如此!
不过,可别误会,王半仙岂是这么容易接受马屁之人,他不过是被这个只教了半个月,却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徒弟的可爱给逗乐了。
一个大男人还像一个孩子似的,为了师父一个表情而时悲时喜的,岂不可爱?
不过钟季天可不在乎师父到底怎么看怎么想,只要师父笑了,好事准成!
“既然这样,三日之后,我们还在这里相见!”王半仙说罢,拂袖远逝。
钟季天这才知道,自己能追上师父竟是师父故意的!想起刚才的马屁,再也不觉得那只是马屁了。
返回仙剑门,付婧见到他,停下练剑,一阵欢喜地朝他奔来,眼中满是幽怨之色。
这几日众人虽然都有长进,但长进最快的,还是要数绿萼了。
绿萼早已放弃了迷魅术的修炼,散尽魅功的她变得更加清丽出尘。虽然散了魅功,但是因为先前修炼过,所以经脉早已通畅,修习起法决来也容易上手,进步也快!经过袁居正改良的天习决,比普通法决更容易集聚灵气,施展法术。现在已经能够凝神运气了,御风施发冰刃术了。
世仪和雅婷两人还在禁地没有出来,不知道两人的修为到底进展如何呢?
禁地石室内,世仪睁眼从入定中醒来。
感觉灵台清明异常,天心决竟已经突破第九重进入第十层,感应事物再也不用担心精神力消耗过大了,只要稍一凝神便能做到。举手投足间皆有使不完的灵力,初级法术,不用念决,意念一动便能施放出来,收发随心。中级法术尤其御雷术瞬间即成,百试百灵,威力也远胜之前,完全不用顾虑灵力不足了。
欣喜若狂的世仪又凝神内视了一会儿,发现体内的黄色光珠不小反大。惊喜之余,也心存疑惑。天心珠没有被吸收吗?怎么会不小反而更大了呢?
他向也从入定中醒来的雅婷问道:“让我帮你查看一下身子,好吗?”
还没来得及检察自己修炼成果的雅婷一脸羞红道:“啊?哥哥!你怎么能……我怎么能这么顺便呢?”
“呃!妹妹,你,这个,你想歪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体内的光珠是不是也长大了!”世仪尴尬地说道。
“啊?我……”雅婷娇羞万分,粉脸更红了,把头埋得更低。
世仪呵呵坏笑道:“原来妹妹心里想着跟哥哥亲热啊?”说着不顾雅婷挣扎,掰过雅婷的身子将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凝神查视了片刻,道:“原来你体内的光珠也长大了!”
雅婷感觉到进入自己体内的灵力,也知道了世仪想要做什么了,张目静静地看着世仪,不再忸怩。
听世仪这么一说,也好奇地开始检查自己自己的修炼成果来了。
检查过后,欣喜若狂地抱着世仪叫道:“哥哥,我也变厉害了!”
世仪看到竟惊喜到忘了矜持的雅婷,也不愿取笑点破,只是将雅婷搂得更紧,静静地享受着她的温暖,她的芬芳,她的喜悦……
若是一辈子都能就这么静静地感受爱人的怀抱,那该多么幸福啊!
可是在这劫难在即的人世,谁还能这么安静的感受这种幸福呢?
一个憔悴的雪衣女子,守坐在病床前,玉手纤纤,握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国字脸男子的手,低声轻喃道:“师兄,快醒过来呀!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你可别食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