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落在后面的陈名瑞刚好赶到,听了这话,连忙跑到儿子身边,一脸紧张地问道:“小江,他打你了?你没事吧?伤到那里了没?”在这之前,陈江只让爸爸看时间差不多就叫人过来,并让他尽量走在后面,没说具体的计划。
此时陈江心里自然是无比舒畅,不过脸上却依然是那一副余怕未消的模样,颤声道:“爸,我没事,就是有点痛。”
陈名瑞听了稍稍放心,转过头,对着于春成厉声质问:“于主任,你坑我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打我儿子?”关系到儿子的安危,陈名瑞这老实人也来了火气。
当陈名瑞赶到的时候于春成马上冷静了下来,这会更是彻底醒悟过来,心知一不留神上了那少年人一个恶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强自撑下去:“我没拿你的钱,别血口喷人。”
这时陈江适时插上一句:“爸,您不是已经把那些钱的号码记下来了吗?拿出来给这位伯伯看看。”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严山。
原来,陈江在爸爸拿钱回到家里的那天晚上,就偷偷地到爸爸房间把钱搞了出来,拿回自己房间连夜记下了三万块钱所有的钞票号,再把钱放回原处。这事连陈名瑞也没察觉,所以当他看到儿子拿出这份东西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在上来于春成办公室之前,陈江已经将这证据给了爸爸,让爸爸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此时机不可失,他便忍不住出声提醒。
陈名瑞听了儿子的话,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记满密密麻麻数字的纸,递给严山:“严书记,你看,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三万块钱的钞票号全部记在这上面,您可以找人来核对。”
这话一出,于春成顿时面色惨白,心中后悔不已,暗恨自己没及时把那三万块存到银行里。旁边陈江察颜色观色,知道自己赌对了。
其实,陈江走这步棋还真有点冒险,万一于春成把三万块存银行里了,那这些证据就成了废纸了。陈江判定于春成这样的贪婪小人,只有现金才会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而且昨天是周末,就算他有心存银行,也不会那么快去。这下确定了,他彻底放下心来。
看了于春成那样子,严山几可断定陈家父子说的是事实。他朝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秘书挥挥手,后者心神领会,走了出去。过了一会,秘书重新回到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两个武警。农场里有自己的保卫力量,身为农场一把手的严山是有权力调动他们的。
这时武警来到,严山也不说废话,挥挥手,直接吩咐道:“走,我们到于春成家里去看看。”这时他也直接叫于春成的名字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武警在于春成卧室的柜子里搜出了陈名瑞所说的那三万块钱,并且三万块钱的钞票号码全部对上了号。
事实摆在眼前,再加上陈名瑞出示的证明书,严山这下彻底没了怀疑,上前握住陈名瑞的手,真诚地道歉:“陈名瑞同志,想不到我们农场里出了个这样的败类,严某惭愧啊!你放心,政府会还你一个公道。不过,这三万块钱要暂时作为证物,等事情完了后会还给你。”
陈名瑞感激地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心里想,只要能把钱拿回来,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陈江站在爸爸身边,看着武警把脸色灰败的于春成锁上手拷带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前世十几年的积怨今天终于释放出来,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眼角也忍不住变得有些湿润。这件事这样了结,对爸爸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只是陈江心中那份辛酸,却又有谁能了解呢?
随后父子两人跟着严山的秘书刘国柱到派出所去做了份笔录,落实了于春成的欺诈罪名。三万块钱在刘国柱的周旋下,警方要求陈名瑞补上一张收条后就还给了他,让他喜出望外。
农场方面已经决定对于春成进行严肃处理,除了撤消其职务以及开除党籍外,并主动做这次事件的证明人。而刑法机关将对于春成作出什么样的判决,这时已经没有太多人关心,一切后果皆是他咎由自取;这一次于春成自掘坟墓,偷鸡不成蚀把米,职位搞丢了不止还要坐牢,更是一片声名狼藉,平时与他来往得比较密切人跟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再去过多关注他。
陈名瑞领着儿子向农场领导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说了一堆感谢领导英明感谢政府公道等没有营养的语调,仿佛这次是农场方面主动揪出于春成为民除害,立下最大功劳,而自己只是一个凑巧的受益者,那恭敬的态度让严山等人心里感到舒心的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一时对陈名瑞态度大为改观。当然,这一切举动,全都是陈江私底下暗示爸爸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