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还没注意到。”
“我来到你身边时,你全身都抖了一下。”
是的,确实如此。
“克莱尔,我知道你非常了解我,我感觉得出来。”
“抱歉,约翰,我得走了。”她弯下腰,准备开车门。约翰轻轻抓住她手臂,把她转向面对自己。
“你能否简单告诉我,你和汤姆现在怎样了?”
她叹了口气,身子靠在车门上。“我们分居了,他和他父亲住在一起,准备去租间公寓。我答应他一起去心理咨询。”
“你还爱他吗?”
自离开汤姆后,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感到是应该好好想想,再给出正确答案。
“是的,约翰,我还爱他。”
他俯身向前,两手撑在她肩膀两边的车盖上,松松地圈住她。
“那好,我想我有机会告诉你,希望改变你对我的心思。当我第一天来这里教书时,我与我女朋友的关系差点完全毁了我。我和她订了婚,她却和其他人好上了,我在我们合租的公寓床上抓住了他们。她把戒指退给了我。遇到你时,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是你鼓励我说出来。你说她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我不应该被这件事击倒。你还记得吗?你说她并不是大海里唯一的一条鱼,天下美女多的是,一个女人对你不忠,并不意味所有的女人都不忠。我们经常在下课的时候站在两个教室门之间。我向上帝发誓,我几乎要发疯了,每堂课都盼望早点响铃,以便下课后能见着你,与你谈话。你对人与人关系的评论都是我想听的,想作的。你给我上了许多重要的课。”
他的声音软下来:“我爱上了你,克莱尔,很多年以前就爱上你了。到现在有多久了?十年、十一年?我爱上你,每当看到你和汤姆在大厅里相视而笑,我就感到痛苦,因为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感受。”
“我是诚实的,我一次都没和你谈过我的感情。我不能作不忠之事,如果作了,将是不道德的。如果我稍加暗示,你就可能经不住我的诱惑。”
“但现在情况变了。尽管你说你还是爱他,但你们分居了。我一直在等待象你这样子的女人,但一直未等到。所以我今天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把自己放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的一片真心。”
“我爱你,克莱尔。我很久以来,就一直爱着你。如果这个世界给我这个机会,如果你现在说是,我这颗老迈的心就是你给了它新的生命。”
“哦,约翰,”她从未想像过他的深沉感情,“我不知道。”
“我说过,克莱尔,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坏男人,去勾引有幸福婚姻的女人。”
“但你明白吗?不管我是否幸福,我仍然是个已婚的女人。”
“但现在情况变了,你说是吗?”
他在月光阴影中端详着她,他们离得非常近。他脑袋的影子落在她的下巴上,使下巴变黑。
“我吻你一下怎么样?”
“那会使我们之间的工作关系复杂化。”
“是吗,对我来说,已复杂化了十多年,你会生气吗,如果我吻你?”
“我必须走了,约翰。”她动了一下,好象要离开车门,但他仍站着不动,阻挡她的移动。
“你会生气吗?如果会,我就不冒这个险!”
她原本十分紧张,却突然笑出声来:“约翰·汉德曼,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不是块木头,对吗?我也会被甜言蜜语所诱惑,特别是你说出了你忠诚的感情。如果你认为我一点都不动心,那就错了,但我仍不能回答”是“,我仍然是结了婚的。”
“你已经分居了。”
“但还未合法离婚。”
“但情感上已分居。”
他给她时间考虑,看她垮下来了,他再次加把劲:“你说是吗?克莱尔!”
她想了一会,被他搅迷糊了。“也许……是的吧!我不知道。晚安,约翰,我真的得走了。”
“晚安,克莱尔,你可以责备我这样做。”他脑袋越过月光,吻住了她。她用手顶住他的肩膀,想推开他,但却推不动,也不十分抗拒。她弓身想离他远点,只是用嘴唇轻轻与他接触。但感到他的身子又弯向她,手弯向她。他穿着长裤和短夹克衫,她穿长大衣,没扣扣子。她的嘴唇温软,极具诱惑力,微微张开。另一个男人的舌头的味道使她震惊,不由得想退缩,但又令她陶醉,令她喜欢。他是个清爽帅气,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她很喜欢他。他们共事多年,合作愉快。他从未对她说过过头话,作过过头事,没有使她厌恶过。今天他道出了对她的爱,偷了她的吻,她嘴头上绝不会承认这事。
她猛地后退,迫使他结束吻她。但他低下头来,凑近她的嘴巴,轻轻耳语:“只一下,来吧!克莱尔,给我一下,……克莱尔,只吻一下,克莱尔……我可爱的人儿,你是我的梦,很久以来的梦……”
他把手伸进她的外衣,把身子紧贴上去,一只手掏开肩膀,伸进后颈,急切地转动她的脑袋,她也贴进来,两张嘴巴对准了。他整个嘴唇,轻轻地,全力以赴地贴上来。他知道怎样用好它们。他和克莱尔一样喜欢戏剧,当时机合适时,都有一种本能,将戏剧中的情节用到现实生活中。
今天时机正好。晚秋,深夜,月光笼罩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
她陶醉在这充满爱意的亲吻中,沉浸于深沉的快意,更深切的危险中,加上她自己的感动,也回应着喊叫:“约翰·汉德曼。”而对他来说,如果这是一次唯一的与她分享的深吻,他将终身牢记。随后,很自然地进一步,弯他下膝盖,用膝头撞击着她,就象微风吹过草木,弯曲,释放,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她也被撩拨得弯腰作出反响,喉咙里发出轻软的响声。
即使陶醉在亲吻之中,克莱尔还是奇怪自己怎会走到这种地步?这是一种背叛。她知道这是走向堕落的开始。但她这段时间太孤单,有很久没吻过了。也许汤姆上几周和肯特·艾仁斯的母亲吻过很多次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克莱尔,为什么就不该得到报偿?这种事情极易发生,她知道,以纯结无瑕开始,以清白无垢的通奸结束。
但她不能这样干。她羞愧地低下头,怎么能纵容他这么干呢?
“停止,约翰!”她挣脱,推开他弯曲的手肘。“够了。”同她的惊慌失措一样,两人都气喘吁吁。她很快清醒过来,认识到贞洁的价值。他呼出的气体喷在太阳穴上,再一路上升到头发,在白色月光下,将嘴唇停在她的前额上。
她说:“我们不能再干这事了。这是我的承诺,我想要你也答应。”
“在你有生之年。”
“汤姆说过,要是你干了这种事,他会阉了你。”
他后退了一下,用指头抬起她的下巴。“你和他谈起过我,是吗?”
“不,”她挣开和他的接触“我没谈过,汤姆怀疑,就是这么回事。”
“他还说些什么?”
她两手张开,不愿再回答进一步的询问,“没有,我不想和你讨论他,也不想向你透露他的感情。我作得够多了。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