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
“那就好,至少你还没把事情搞复杂,你还想搬回去与克莱尔一起过吗?或是别的打算?”
“要是她愿意的话。不过现在她仍然拿着她的枪,不愿让我接近她。她说她需要空间,需要时间考虑这件事,平复她的痛苦。”
“你觉得要多长时间?”
汤姆叹口气,抬首望天,又闭上眼睛,“真见鬼,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把不准。”
雷安用把手臂紧按着汤姆:“是呀,谁能把得住女人?”停了一会,他又问:“你要我作点什么?什么事都成,只要说出来。”
“你什么也作不了。”
“我有些旧家具,一个躺椅,放在布伦特宿舍里,还有几件塑料贴面的桌子。”
“不需要,谢谢你,我或许可去租一点,因为不打算长久这样。”是否长久,两人都把不准,“我才搬来,爸爸不太爱干净,但至少还好相处。克莱德叔叔每天都要过来,他们互相向对方身上拨粪,这你是知道的。”
“对。”雷安笑起来,“我知道他们的德行。”
又有几对鸭子飞过。在以往快乐的日子里,见到这些鸟儿,他们会欢呼。“水鸭,”“野鸭。”不停地喊。但今天,见着这些成对的色彩斑斓的水鸟飞过,却什么也不说。当翅膀的呼啸声消失在远处时,雷安说:“我知道你有多爱她,这真是你的地狱。”
“纯粹的,折磨人的活地狱。”
雷安揽住汤姆,并排拥着他,抚摸他的夹克衫袖子,好一会才说:“这孩子很不错!”
“是吗?你也这么看?我得承认,他妈妈把他照顾得很好。”
“听我说,你想要我和克莱尔谈谈吗?或者做其它事情?”
“我把不准能起什么作用。”
“那让我试试吧!”
“那好,你就试试吧!”
“我下周哪一天给她打个电话。还需要其它的吗?说出来。”
“哦,感恩节时,我想找个地方走走。”
“那你来我那儿。”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雷安看到小屋门开了。“好了,我想我们该走啦,柯莉可能已回家了。我们还要开90分钟的车。”
汤姆离开车子,雷安也同时离开。他们之间真诚坦率地拥抱实在屈指可数,但这次却做到了。婚姻破裂的悲伤使两兄弟无比亲近。他们都明白,还有更多的悲伤在等着汤姆。
“嘿,听我说,老弟,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好吗?”
“好,”汤姆转身走开,使劲眨眼,向小屋走去。俩兄弟一起回屋。在门前台阶上,汤姆手握门把手,转过身来:“注意,你给克莱尔打电话最好晚一点,因为她每天晚上都要到学校排练话剧,好吗?”
“一定。”
“谈过以后,一定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说些什么。”
雷安再一次把手放在弟弟肩上。汤姆转身进屋,他的手滑了下来。汤姆往昔的精壮气质已可怜地荡然无存。
十分钟后,汤姆站在台阶上,看着两辆轿车倒车,调头。他扬手与开走的车子招呼。天完全黑下来。他想着雷安回到家中,与柯莉以及孩子们聚在晚餐桌上,一定会激动地谈论着他们的事。他也想像着自己家里,克莱尔、罗比、切尔茜无情无绪地吃晚饭,都不开腔。还想像着肯特回家,与他妈妈讲起整个下午与堂兄弟姐妹、爷爷、伯伯、叔伯爷爷在一起的情形。身后,两位老人已关上门,或许已经准备好,一边争吵一边玩纸牌。以此度过漫漫长夜。自从把肯特的事情告诉克莱尔后,汤姆经历了许多艰难时刻,但没有那一刻象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如此孤独,无助。所有的人来到世界上都是成双成对地生活,即使头上飞过的野鸭也都是一对一对的。他站在那里,孤单一人,在萧瑟秋风中,迎接寒冬的到来。
走进屋去,果不出所料,牌桌已摆好,爸爸正从厕所出来,克莱德叔叔拿出几罐啤酒。
“我想出去一会。”汤姆说。
“去哪儿?”他爸爸问。
“去药店买咳嗽药。”威思礼的表情显示他不是小孩子。“好啦!”汤姆只好耐住性子,向两位老人解释。“未必你们还信不过我,以为我会去妓院吗?”
“不,你自己去吧!”
“我是想去找克莱尔谈谈。”
“这我相信,祝你好运!”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自己都把不准感觉如何。恐惧,有一点;希望,求之不得。许多自我怜悯,巨大的不安全阴影,对他都是难以适应的。他一直在想,要是把事情搞得更糟,该怎么办?她要是和其他人好上了又如何呢?她会勾搭上约翰·汉德曼吗?她会那么干吗?我这去要是让孩子们讨厌,该怎么办?她要是大哭,大喊大叫,赶我走开,我又该怎么办?
有时,一股怒火腾地升起,发泄以后,感觉似乎好些了。总之,他要尽最大努力,让她能够原谅他在过去一时犯下的错误。她太看重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次失误,而不念及多年来的努力。
这件事真他妈倒霉,回到自己的房子面前,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先敲门,再进去。他为这幢房子付了钱,真见鬼,就是这扇门也是他油漆的,门把手坏了,也是他给换的。门钥匙正揣在口袋里,他是不是该敲门。
“不,管它哩!”
他走了进去。厨房空无一人,桌子上方的灯亮着,楼上什么地方收音机轻轻响着。
他走到楼梯脚下,看到距楼梯最远处的卧室里,灯光昏暗,照着天花板。
“克莱尔?”他喊道。
停了一下,“我在卧室里。”
他慢慢爬上楼,路过孩子们空的、漆黑的房间,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