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混一看是孙勇顿时气焰就矮下去了,他不知道孙勇问这话啥意思,只好抖抖索索地回答道:“大哥,别耍兄弟啊,那是你发小,李明亮。”
“哈哈,我喝多了,开玩笑。”孙勇客气地放了那个混混。
半大孩子看着李明亮,眼泪都要下来了,李明亮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去,对着孙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迅速穿衣服,然后带着半大孩子出了澡堂子。
“小子,你叫啥名。”
“我叫雷小凡。”
“播名字很秀气啊。”孙勇开玩笑地说。
李明亮一通打传呼,没过一会儿,李明亮跑回来说:“地方说清楚了,咱俩先过去吧。”
“嗯,现在就走,这人多,站这儿总觉得不是事。”孙勇拉了一下雷小凡,“小兄弟,你不能在这儿干了,这人都认识地方了,回头土炮不打你,只要把你卖了,要是卖给辫子的仇人,你就完了。我给你找个地方干活,怎么样。”孙勇想把雷小凡带到卷毛那儿,卷毛那里道上的人去得少,相对比较安全。
一行人聚到卷毛大哥那儿海吃海喝了一顿,雷小凡很爱吃螃蟹,一口气吃了七八只,把大家都看傻了。雷小凡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家的,爱吃海货。”
“没事没事,你吃你的,哈哈,我们喝酒。”卷毛继续劝酒。
“大哥,帮我个忙。”孙勇凑过去低声说。
“你说,啥事。”
“这小子是辫子的弟弟,辫子你知道吧,我跟你提过,张伟想帮他,我也想把辫子收过来,你这能收留他一下吗?辫子得罪的人多。”孙勇说的有点犹豫,一边说一边观察卷毛的反应。
“没问题,你知道,我这儿很安全,道上的人不常过来,让他在这儿帮忙吧。”卷毛说。
“雷小凡,你到那边看看鱼去,我和大哥说点事。”孙勇招呼一下,雷小凡哦了一声,听话地走了。
等到雷小凡走远了,孙勇开始说正事:“大哥,这趟回来老顾找我一趟,你听说了吗,老顾和小四眼又干上了,老顾找我收拾小四眼。大哥咋看。”
“孙勇,嗯,我想想。”卷毛专心致志地剥着一只皮皮虾,这个季节虾不肥,一般剥起来都很费劲,但卷毛很利落地就剥出一个虾仁,拿牙签扎住了递给孙勇。
“明白了吗。”卷毛问。
“明白啥?”孙勇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大勇,你是聪明人,剥虾不是为了剥着玩,图得是里面的虾仁。打架也一样,打架只是手段,打架不是目的。”卷毛的语气很严肃,听上去不是开玩笑。
孙勇和李明亮都沉默着,其他人也只好不说话。闷了半天,张伟来了一句让卷毛很欣赏:“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打架是为了占住体育场,如果不是这个目的,那就没打头。”
“嗯,这个兄弟脑子快。”
“我操,我脑子笨,大哥,你就来个简单的,咱们现在要不要打小四眼?”孙勇问。
“打啊,凭啥不打,不过打完了要让人家知道不是你打的,明白了吧。”卷毛的笑容看上去狡诈无比。
“哈哈,我明白了,还是大哥玩得高。”孙勇不禁拍案叫绝。
“大勇,我早说过,你是聪明人,来,大家一起干。”卷毛举起酒杯,大家都站起来,酒杯撞到一起,叮当声一片。
几天后,城南的某条街道上,飞机被人捅翻了。那天飞机和周疯子两人在这片拎硬包。所谓拎硬包就是今天的抢夺,不过当时没有摩托车,使用的多是自行车。一般都是一个人抢,另一个人在后面骑自行车跟着,抢完之后把包扔给骑车人。这样没有物证没法定罪,一个人也好逃脱。要是骑车带个人,就跑不了那么快了。后来摩托车的大面积流行,给抢夺带来了新型犯罪工具。
那天飞机抢了个妇女的包,然后周疯子骑车带着包就跑。飞机也跑,他往城南城墙根上跑。当时b市的环路还没有开挖,城墙根上一片荒芜。飞机每次抢夺完了都会暂避这片。
飞机跑得很快,那个妇女根本追不上。孙勇曾经说过飞机:看他只敢抢妇女就知道他混不出来。
飞机气喘吁吁地从垃圾堆后面摸了瓶啤酒喝,他渴得要命。刚用牙撬开酒瓶盖,从后面就闪出了两人,都戴着大口罩,一声不吭抽刀就捅。两人动作利落,飞机正要从地上扣砖,就被钢管打倒。
这次把飞机打得不善,一个劲地杀猪叫,边上围观了不少人。那两人见围观人太多,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公安来啦,两人撒腿跑了。
在现场遗留下来一件外套,里面有一百多块钱,白纱手套和单面刀片。这件外套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偷的人穿的衣服。里面有钱是为了被事主发现了好赔偿,白纱手套是洗包时用的,防止留指纹。单面刀片主要是割包用。
飞机浑身是血的挣扎着跑了,他不跑也不行,不跑的话很容易和抢夺案件联系到一起。他临走的时候拿着那两人匆忙落下的那件外套。
“看来是老顾的人打的。”小四眼虽然不会偷,但这些东西还是明白具体用途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孙勇问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