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里,让一个病人挤在车子里,家人有多么放心不下,真希望能直接租个专车回家。尽管秦岑多年没有开车了,这路呀,仍然没有平坦起来,颠簸着终于回到了家。凄冷的家,终究是因为自己在城里呆太久了,所有觉得家就是凄凉。
凡影问起妈妈:“爸爸的病怎么就会翻的呢?”
“诶,不说了,他呀,听人家说这吃了好,就吃这个,那个吃了好,就去弄那个,那天队上大狗保死了,宰了头牛,他弄了个牛鞭回来吃,才吃了一次,病就坏了,他还不愿意把那东西仍了,真是急得我心里冒烟呀!”郦诺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郦诺缓了缓继续说道:“这个倒是还能想得通,他希望早点好了,就不至于拖累了家里所有人!家里的槽门也被拆除掉了,另外还冒着身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病倒在床的危险,配了一排杂屋,自己也帮着干,还去搬土砖呢?”
让凡影想不通的是几个月没有回来,什么都变了。
凡影只是苦笑:“爸爸曾经可是多么能干的一把好手呀,什么事情多那么英明呀,这是怎么啦?”凡影突然想到了,床头的《风水》一书。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但耳边隐约可以听得见妈妈说道:“他一有天早上起来,说是你爷爷从来都没有托梦给他过,那天晚上,你爷爷说我们家的旁边不聚气,需要添一排杂屋!他就执意的把猪栏拆了,又新建了这一排……诶,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他也受了不少苦,看他病成那样子,我也不知道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郦诺说着说着眼睛又要流泪了。
凡影知道再怎么也得开口了:“妈妈,别说了,没事的,我现在都已经工作了,爸爸没事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清晨看见了靥子,好象看到了仙女,能让人脱胎换骨,改变命运。
“靥子你怎么回来了,去哪?”
凡影把照相机拿了出来想庆着爸爸病情好转了,照张相片,正好靥子来了,可以照张相片,回去上班也可以存进电脑里,时常看看她,凡影正想着,很是开心。
却听见靥子边走边说:“蔺翎叫我去她家,明天还要赶回学校去!”
“这样呀,那明天你回来时一定叫我一声,”凡影看着她内心因为刚才的紧张尚未松弛,人在原地呆立,话的回声可能追了去。
就这样,凡影恨自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而且照相机就端在手里,她竟然像从枪口溜走的魔鬼。
她来了,却又走了,无法挽留,默念着,“等你回来?”
凡影竟然让别人模糊不已,自己捧场作戏搭上好些女孩,就连靥子,在所有人看来并不是凡影的目标,最直接的理由大抵是她渐行渐远。
“她不是走了,是在逃。”
“明天我无法预料,如果她敲开柴门,我会张开双臂,如果她害怕,我就算呆若木鸡,也得迎她进门。如果她记得我的邀请,你会清晨准时回来。你的赴约会令我欣奇。”
“不可以这么萎靡地爱你,我担心,长此下去,爱将猥琐。干脆与鞭炮一般粉身碎骨的爱一场值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