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影也无事生烦恼,正好去走亲戚。
女孩,你总会忘不了我的名字,何年何月某日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本不想把它揣在我的怀里,让它成为我生命中一片嫩绿的庄园,让你戴上人间羡慕的花环,成为庄园里美丽的公主。
也许作为人间的唯一生灵的我,从生命的开始便诞生了畸形,人间的所有人们从我生命的开始便越过生灵,越过唯一的我,去逍遥自在了……撇下的便是太多太多的可怜。至此我便成为“可怜”富翁,立于金字塔的尖端,可怜显而易见,高露让我避不开神仙们的讥嘲,我会感觉自己一丝不挂裸露在他们面前的那种羞愧。旋卷的风卷起了那片羽绒,那不知所措的羽绒便演绎着我的宿命。
南山的北坡陡峭得四脚难攀,黄土路绕黄土坡,在坡前坡后盘旋延伸末端,那南面的山坳深处,丛林便是谓之黄山庆幸的增添了点点绿意,表姐一家所在。有梯田,有修竹,有垂柳,有青石,有翠柏,翠柏青松间出来一圈孩子,大老远便叫叔叔,舅舅。是可儿姊妹姐弟。
小山坳一蕃古人隐居的清幽,今天迎来了第一个嚣喧之日,堂前道场法器,香火缭绕着菩萨……敲镙打鼓,笑声告诉所有人,这不是道场,是祈福。
“叔叔,你怎么不早点来,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了。”
“真的么?”
“骗你没饭吃。”
“哦,你专程来吃饭的?快干活,”凡影装作一本正经道。
“干巴巴活不等于白活么?”
“好,我干活,”说着,可儿在凡影肩膀用力捏了捏,权当按摩:“叔叔,远途跋涉,累坏了吧,从头到尾得轻松一下。”
“你,长尾巴的是钱包啊,帮他去按去,”说着,拍了拍钱包,可钱包一旋身子,已经爬到了他背上。
他很慎重的往屋里走,接着又爬上来一个,差点叫他倒地:“诶,丫头,把求拉一下,这家伙超重了。”
丫头没有动,大笑:“这么重背不起,拉也不会动呀!”突然丫头把两个调皮一块卸下,也许用力过猛,胖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脚朝天。
表姐夫妇是一对天仙配,胖乎乎的,性格也同样和气,最大的共同点是都爱赌钱。
“钱包,有人炸金花么?”
“猛,”丫头利齿灵牙一启,概括得恰到好处。
“好,等我见过你大姑,跟你这小鬼过两招。”凡影刚一转背,只听后头噼里啪啦的脚步,“快拿扑克……”。
“钱包,厨房要打水了……”。
“那是大人的事!”胖球道。
“你们都是小孩么?”
“不,我是大人,我跟你去……”可儿道。
“可儿,还以为这些小鬼非跟过来不可,没想到呀,仅你一人而已!”
“那我也不去了,我在这等你,”可儿说着话,可仍然往前走,凡影坏坏的笑了笑,也没有停下,那吱啦吱啦的铁桶声也没有停下。
那口井旁边有口泉泻下,水花喷起,让人间的他和她也感觉到一点神仙的快活,白色卵石围起来,似乎天然造就,井水似随青苔浸出了墨绿。
可儿洁白的手臂,伸进井水,泼起一串“珍珠”,凡影没来得及闪躲,那闪亮的珍珠带着六月天的阳光洒在他额前的一簇卷发上,抛弃了手中的水桶,正要沾水,可儿眼明手快,一捧水过来,几乎如数灌进了凡影嘴里,撒开的两滴打中了他的眼珠。“看你还有眼不识泰山?”反弹入鼻孔如胡椒粉呛的他直打喷嚏,太美了,他欣赏着可儿的舞姿,他不在闪躲,上前去:“可儿,你赏赐的一场雨,还真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