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斯德尔勋爵的女儿尤妮狄·密福特刚从英国来到。她在慕尼黑学艺术,刚好碰上了新德国的激动时刻。从希特勒吻她的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国家社会主义的全心全意的鼓吹者。她是个生性快活、放荡不羁、满头金发的姑娘,有时会说出最粗鲁、最令人惊奇的话来。她对生活的创见,以及活泼的幽默感(她的5个姐妹也一样)对希特勒说来,都是个崭新的、清鲜悦人的经历。她常在希特勒左右。于是谣言不久后又四起——与其它谣言一样缺乏根据——说她是他的情妇。
希特勒权力上升后,他发现越来越多的女人急于与他为伍。也许是因为他的兴趣越来越广泛,致使他的老关系贝希斯坦太太打翻了她的醋瓶。她公开批其他,对他的某些改革进行斥责。据弗里德林·瓦格纳说,一般说来,她总是先问元首是否疯了,然后破口大骂,令他无法招架。“在凶恶的骂声中,希特勒像行为失检的小学生一样,羞愧地站立着。”
希特勒眼界的不断开阔,使爱娃·勃劳恩尤其悲愁。在他上台后几天,他给了她一个婚戒、一个耳环和一只镶宝石镯子,作为她21岁生日的礼物。但这并不表明他有意与他的情妇结婚。比诸先前,她更少与他见面了。他偶尔也会从柏林给她打来电话——一般是从公共电话间打来。为了不使她父母得知她与元首的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她说服了父母,在她寝室内装了一架自用电话。只要他到慕尼黑,他就会叫她到他寓所。但在贝希特斯加登,她一般都住旅馆,目的是抛头露面。
到了1934年秋,她常闷闷不乐,且时间很长。希特勒与她结婚的希望已成泡影。他告诉她,作为第三帝国的首脑,他必须把自己奉献给国家,而不能有家庭的累赘。事实上,他像教皇。他对魏德曼上尉说的借口更是直言不讳。一天晚上,他说,是的,他也向往家庭生活,但是,他一旦结婚,他便会失去许多女人的选票。“于是”他说,“我便在慕尼黑找3个姑娘,供我左右。”
希特勒向他的秘书克里斯达·施洛德透露得更彻底。“爱娃非常好”他说,“但是在我的生命中,只有吉莉才能真正激起我的情欲。我永远不想与爱娃结婚。唯一能使我将我的生命与她联结在一起的女人是吉莉。”
希特勒与他英国的嫂子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难堪。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阿洛伊斯的前妻布里吉德·希特勒,因为经济极端困难,想再次求助其大名鼎鼎的亲属。她带着儿子威廉·帕特里克返回德国,找到了希特勒,希望他“能给她一点钱,以使她安静”希特勒把母子二人请到贝希特斯加登。
但是,到那里后,帕特里克大吃一惊(多年后他对战略情报处说)因为他们被元首的姐姐安吉拉“大骂一场”再次说希特勒“连他的舅舅都不是”(*威廉·帕特里克与其母最终移居美国,二次大战期间在美国海军中服役。他现住纽约郊区,已改名换姓,生有一子叫阿道夫)与此同时,希特勒把许多时间花在外交政策上。因为在外交领域内能否取得成功主要靠实力,希特勒便力求一夜之间重新武装帝国。在日内瓦举行的裁军谈判的烟幕后,他迅速地建立起了德国各级的武装力量。在纽伦堡举行的军事演习中,群众的反应令他受到鼓舞。他于是便在三星期后密令将只有10万人的陆军扩充两倍。密令发出当天便有7万人入伍。国防预算增至6.54亿马克。
即使有严格的保密措施,突然增设9个兵团司令部、14个步兵师和7个机械化营,也不能不引起谣传,说这是违反凡尔赛条约的。这些谣传,加上英德关系的恶化,实在使希特勒关切。另外,由于德国的军事扩充,很明显,英法两国的军事团结更加紧密了。另一方面,有证据表明,英国并不准备冒大的风险。“没有一个国家,特别是英国”英国外交大臣的私人秘书于那年秋对冯·俾斯麦亲王奥托透露说,“愿意为别国的利益出国打仗的。”
因为希特勒无意染指大英帝国,而他的全部外交政策又是建立在英国的容忍(不是友谊)的基础上,他便直截了当地重新获得他们的同情。
12月19日举行的正式晚会就是取宠的一个步骤。在25名来宾中,4名是英国人——英德联谊会一著名成员,罗德米尔勋爵及其公子,罗德米尔办的最有影响的报纸《每日邮报》的编辑华尔德·普赖斯。为这一晚会,希特勒特地穿一身晚礼服,而不是党的制服。当客人就座开始吃简单的饭菜(烤鸡)时,他说:“从兰茨贝格出狱至今天已是10年了。”
他告诉人们,狱中的几乎全体雇员,包括典狱长在内,都变成了国家社会主义者。“巴伐利亚政府大怒,把大部分雇员送进警察学校以示惩罚。但不到半年,那地方便成了吸收国社党党员的中心。他们没法子,只好将它关闭。”
晚餐后,希特勒将不抽烟的客人请到另一房间。罗德米尔勋爵和里宾特洛甫及几位女宾一起,与希特勒出去。在此之前,半犹太血统的斯特芬妮·冯·霍亨洛赫公爵夫人已将他介绍给了这位报纸大王。希特勒之所以会吸引罗德米尔,是因为他们同样仇恨布尔什维主义。几星期后,当萨尔选区(在天主教的敦促下)百分之九十选民投票赞成与德国联合时,《每日邮报》大声喝彩欢呼。1935年1月下旬,希特勒又接见了两位更加友好的英国人士:赫特伍德的艾仑勋爵,他带来了英国首相拉姆赛·麦克唐纳的问候信;另一位罗提安勋爵对希特勒和平愿望的印象如此深刻,使他情不自禁向外相约翰·西蒙爵士做说服工作,证明元首是真诚的。
萨尔和平地回归德国,连法国也如释重负,正式向德国提交一共同建议,以解决包括军备平等和东方罗加诺等问题。(*10年前在罗加诺签订的协定的主体是一份公约。公约规定,签字国互相保证尊重德国、法国和比利时的疆界——包括非军事区的莱茵兰在内)希特勒于2月14日谨慎地回答说,他欢迎军备谈判,但要待德国与英国初步讨论后再与法国进行总的谈判是不是会妥当些?
约翰·西蒙爵士同意于3月初前来柏林。他之来访的前景曾在柏林的外国人士中产生乐观的气氛,但在3月5日的日记中希拉写道:“西蒙原定于后天来此与德国人谈判,但是今晨牛赖特告诉英国人说,希特勒着了凉,要求西蒙推迟*?德国之行。今日下午在威廉大街略作调查发现,这是‘外交着凉’。”
原来,英国曾发表白皮书,公开谴责德国加速军备。
这便惹了元首。尤其令英国人惊慌的是,希特勒到萨尔协助庆祝正式占领这块被角逐的土地时,当地居民竟表现出无比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