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英气勃勃的她,那种开口闭口就是老娘的自信,竟在这一刻被击垮了,而他却只能看着她悲伤,一点办法也没有。
「雁丹!」他上前一步,从后头抱住她。「我不要你变成大家闺秀,你以后要吃多少烤鸡就吃多少,要说几次老娘就说几次,我不要你为了任何事改变,我要你变回原来的雁丹,因为那是我最爱的女人。」
雁丹娇躯一僵,突然转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就是一阵大哭。
她哭得那么凄惨,那么激烈,完全不加掩饰地发泄出她的伤痛,光是听她的哭声,都觉得天地像是变了顔色,平峻宇心疼得忍不住闭上眼睛,他怕自己看了她的泪水,会受不了地跟着她一起崩溃。
因为他爱她,甚于她爱她自己啊!
好一阵子后,雁丹像是终于哭累了,泪水慢慢止住了,她静静地趴在他胸前好半晌后,才幽幽地道:「那日我替你挡了一掌,看到你手里有把火枪,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好事?」
平峻宇没有回话,他心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只是轻抚摸她的背。
「我知道,一定是我又拖累你了,结果现在害心罾去和朝廷交涉,将你自己,甚至整个平家陷入险地。」雁丹说着,又开始哽咽了起来。「我真的像平信说的一样,没有资格当你的护卫。」
「别哭,你再哭下去,我也要跟着一起哭了。」他抬起她的小脸,轻轻吻去仍挂在她颊上的泪珠。
「你相信我,我说出来的话没有做不到的,我说我要得到千年人蔘、要医好你,我一定做得到。」
泪水再一次决堤,雁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的软弱了,以后她在他面前,一定要比以前还坚强,她不能当他的累赘,绝不能!
屋子里原本正坐着喝茶的灵隐子有些忧虑地望着窗外,突然连茶也喝不下了。
「神医前辈,你也担心吗?」平信自然也很焦虑,见到灵隐子的神情,就像遇到知音一样。
「不,我是怕……」灵隐子先是摇了摇头,之后却又点点头,叹口气道:「我是怕那丫头,真把我植的灵草当成花给摘了下来呀!」
接下来的几天,雁丹十分安分,叫她喝药就乖乖喝,叫她吃饭就好好吃,脸色终于渐渐红润起来,身子也稍微有力一些。
这阵子,平峻宇与她都是分房睡的,知道她体弱,为了不扰她的睡眠,他只好离她远一点。
不过今天晚上不一样,明天他就要启程回平家了,他知道自己设下的计划不久后就会发酵,他要回到族地做好准备,离开之前,他想要再好好地感受一下有她在身边的充实感。
慢慢的来到雁丹的房间,他阖上了门,来到隆起的被褥旁。
「雁丹……」他翻开被子,发现被里竟是他请来专门服侍雁丹的小婢女,不知道为什么昏倒了被安置在床上,而雁丹早已不见踪影,他顿时紧张起来,拿起一杯水往婢女脸上一泼。
「给我起来!」
婢女柳眉微皱,才幽幽转醒,看到眼前脸色铁青的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啊!少主!雁姑娘她突然袭击我……」
「她去哪里了?」平峻宇沉着脸问。
「雁姑娘……不知道,她今晚说想寻点歇息,叫我离开,我才转身,就觉得后脑被打了一棒,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她跟你说过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险些爆发的脾气,他知道这时候更要冷静。
「她好像有提到,她不想成为少主的累赘……」她越说声音越小,少主极力隐忍的怒气,仍不自觉散发出来,让她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你是多久之前被雁丹袭击的?」
婢女颤抖地指着桌上的躐烛。「我来的时候,才刚换烛火,现在已经烧去一段了……」
平峻宇看了看烧去的烛火,粗估雁丹离去一个半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脚程快一点,都可以走出山谷了。
雁丹走了……他终于明白,她这几天这么乖,应该就是在酝酿这件事。她能走得无声无息,一定也是研究过平家武师守卫的漏洞。
她这么古怪的变化,他应该会发现的,但他怎么会让她从眼皮子下离开了呢?
果然,他在她面前使心机久了,她竟也学会了这一套,闷不吭声的离开了他身边,徒留遗憾。
「平信!」平峻宇突然唤道。
在外头候着的平信,一听到叫唤立刻走进房内。「少主……」
「雁丹离开了,约莫两个时辰内的脚程,她身体刚复原,应该还走不远。」平峻宇抚着额,凝重地发下一连串命令,「叫所有武师出去找,尤其是我曾经带雁丹走过的那些地方,山谷外肯定有黑狼军的人埋伏,希望雁丹别和他们遇上了。」
「是!」平信大惊,连忙下去吩咐。
平峻宇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房里等,像尊雕像似的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件事做什么,一向智珠在握的他,终于也有失去把握的时候。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找,但他知道这么做,只是把自己置于险地,现在整个平家,甚至雁丹,都依靠他一个人,而这样的他,只能被动地发出一堆命令,自己却只能坐困愁城。
第一次,他什么信心都没了。
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自处?他很明白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