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铮嗫嚅着,这种时候,什么话都好象是多余的。
“你能想象吗?在你被俘虏受着毒品和鞭打的折磨的时候,我同样也被你这封信折磨着。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知道是什么一直支撑着我下来吗?不是我贪生怕死,我夜夜疼得无法呼吸,几乎一闭眼就会做噩梦。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我真宁愿死了算了。那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你真的死了,我确认你的尸体就会立刻随你而去,不然,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你死了!”
她的决绝让他震惊,也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她他,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丝毫不比他得少。
他为自己当初草率的假死计划而后悔,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在制定这个计划时,他们考虑了毒贩的反应和己方的应对,唯独没有把素问的反应算进去。
所以后来,为了救素问他被开除军籍,他没有后悔,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怨言。
只是,他们各自内心的怨言,谁都没有说出来。
谁也不忍心在这段千疮百孔的感上再伤一次了。
素素按着仍然平坦的腹部,流着泪抽泣道:“即使这样,你仍然不相信我吗?我不在乎你是英雄还是吸毒者,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大毒贩,我的是你,只要你选择了这条路,我陪你走下去!”
尽管她在看到陆铮注毒品的那一刻她也很震惊。
可他就是他。
是她的陆铮,她的最。
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勇敢优秀的陆军特种兵。
她坚信他能够自己站起来。
能够走出桎梏着他的毒品的魔障,勇敢的站起来!
背脊笔直的英俊男人忽然伏在病上,像一个孩子,将头枕在她怀里。素问伸出手,慢慢的拢住了他的下巴,她的体还在微微颤栗,却用极其宽厚温暖的怀,包容了孤独无助的他。
“对不起,素素。”他伏在她小腹上,隔着被子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磁的颤动。
“这三个字你说了太多遍了。”她一颤,一滴泪掉在他的发间。
陆铮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呼吸着她上独有的清甜气息,半晌,轻轻的说:“我你。”
素问脸上挂着泪笑了。
她蹭着扭过来,捧起陆铮眼眶微红的脸,贴近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
“我也你……超过我的生命。”
陆铮眼里的光芒颤了颤,抓住她的双手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把她香香软软的体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鼻尖:“傻丫头,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生死不弃,也谢谢你——一路陪着我。”
素问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无声的笑了。
病房门外,被小护士带到门口的顾淮安愣着,抬出的手伸到一半,不知这门是该敲还是不该敲。
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护士,结果那泼辣护士白他一眼:这电灯泡你不想做,难道我就想做?
病房里,陆铮早就感觉到门外有人,却不顾一切的抱着怀里的妻子,黏糊着,有种要直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顾淮安看看表,和护士干瞪眼。
、一六九,洗手间危情
最后是护士捂着眼睛,在门口“咳咳”了两声,素问一听到有人,腾地一下就从陆铮怀里挣出来,面红耳赤的缩在被子里。
护士也觉得分外尴尬,尤其看着陆铮时,小脸红彤彤的,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307房的,有人来探病。”然后回头,冲门外站得远远的顾淮安一指:“那个当兵的,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又瞪了顾淮安一眼,这么感人的偶像剧场面啊,居然让她当电灯泡。
顾淮安嘿嘿笑着,大踏步坐进病房来。
陆铮一看来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顾队——?!”
语气里有惊讶,有惊喜。
顾淮安迎面用力的给了陆铮一拳:“小样儿,在家黏糊不够,黏糊到医院来了。”
陆铮呵呵笑着,也回了顾淮安一拳,二人你来我往,笑声不断。顾淮安看到神自然磊落的陆铮,心中也充满了安定。他最优秀的兵,噢,不,已经不是他的兵了,终于摆脱了人生中最大的浩劫,迎来了新生。相信离开部队,他在其他领域一样可以取得成功。
他再一次张开手臂,紧紧的拥抱陆铮,由衷的用男人间的方式表达无言的感。
陆铮反手用力的拍打着顾淮安的肩背,这样的形持续了一段事件后,脸红耳赤的聂素问看不下去了,上前掰开他们,佯装介意的说:“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不怕我吃醋!”
“哈哈哈……”病房里回着爽朗的笑声。
过了一会,陆铮问:“顾队,你怎么来了?”
上回在车站送别时,顾淮安说过等孩子出生会回北京看望他们,可这才分别不到一个月。狼牙的训练生活不算轻松,尤其是为队长的顾淮安,没有任务的话绝对不会闲着特地跑过来。
顾淮安咧嘴哈哈笑:“我来看看弟妹,顺便办点事。”
素问不留面的戳破他:“反过来说才对吧?”
顾淮安还是笑。陆铮撞了撞他肩膀:“这次又什么事?”话一出口,立刻觉得不妥,他已经不是狼牙的一员了。
“对不起,我习惯的就问出口了。”
顾淮安拍拍他肩膀,表示他懂。
顾淮安坐了一会,聊的都是陆铮还在部队时候的事,素问也插不上嘴,反而感觉自己在这,他们好像都聊不痛快,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想休息了,让陆铮陪顾淮安下去转转。
医院草坪上,顾淮安掏出烟给陆铮点上,陆铮本来想拒绝,看到部队的红壳特供,想到演习获胜的那天晚上狂欢夜里,一群狼牙战士凑在一起对烟,无法无天的喝酒侃大山的场景,心中一动,便接了过来。
顾淮安抽得很快,又急又猛,像是心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