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良久,她嗫嚅的小声叫了一声。
陆铮先是被怔到,转而就轻松的应了一声:“嗯,老婆。”
简简单单的两句,没有什么意义,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素问几乎在听筒里听到了自己起伏急促的呼吸,她慌得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鼓足勇气,还是决定说出最重要的那一句:“我想你了。”
“……”电话里静了一会,陆铮还是那样平淡简洁的一个字:“嗯。”
自从他参加特种部队集训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电话联系。他似乎是真的非常忙,失踪了这么久才有音信。而且聂素问不敢确定,若不是她今晚碰巧在陆家,是否能接到这通电话。陆铮还会不会专门再打给她一通。
不过,他的声音就在耳畔,素问决定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短促的表白思念后,她决定言归正传。
“嗯,你说。”
“因为我违反了公司合约的一些附加内容,所以决定自动雪藏了。我申请了香港电影大学的戏剧表演系研究生,已经通过了,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去。”
陆铮停顿了一小会,语调轻松的问:“想念校园生活了?”
“也不是,只是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那我要是回来不就看不着你了?”
聂素问咬咬牙,涨红了脸,带着一丝愧疚说:“等我暑假回来,好好补偿你。”
“真的?”
“可是你们部队有假吗……”
原本还期待着他转去特种部队以后,他们能多点见面机会,但这次一个月的联系中断,让她也失去了希望,反正她去哪他也是不关心的吧。
陆铮却挺开心似的:“说话算话,那你去吧。”
“……”就这样,就答应了?
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楼上,陆文漪已经换好衣服走下来。
一四一,夫妻重逢,热情似火(晴空向晚)
六月末,香港。
电影大学戏剧表演系办公室。
嘭嘭,“教授。”聂素问轻敲表演课教授的门。
“哦,小聂你来啦?”教授从电脑后转过转椅,和蔼的笑道,“快进来。”
素问手中还抱着上节课的课本,没来及回宿舍,就被告知教授找,于是直接转来了办公楼。
“怎么样,学校生活还习惯吗?”教授与卫导是多年的老友,而且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又不通粤语,教授一直对她多有照顾。
“正在慢慢适应,同学们对我都很好。”聂素问是中途插班进来的,因为是已经成名的艺人,这样的况在电影大学也不算少,所以同学们早就见怪不怪了,都把她当普通学生一样对待,让聂素问觉得非常舒服。
“教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聂素问惴惴,她入学以来,每天因为各种手续上的事,几乎都要跑一趟学校内的各单位。
教授眯着眼,笑出一脸笑纹:“别紧张,不是坏事儿。系主任通知,让我给你放半天假,下午的课不用去上了。”
“……怎么?”聂素问莫名其妙。
“有人来看你了,在场上等你呢,去看看吧。”
聂素问狐疑的来到场,夹道的凤凰树开得正如火如荼,漫天火红的说大花朵,如同天边的火烧云,映得她双颊生红,聂素问一路走过,头顶时不时有一片嫣红的花瓣打着旋儿从她面前坠落,她冷不丁伸手一截,就抓住了一片花瓣,摊在手心。
聂素问寂寞的仰起头,一阵恍神,再没有人欣赏,花期便要过了。
她习惯的拿出手机发短信给陆铮:“学校的凤凰花,好美!”
等了好久,没有回音。
也是意料之中的吧,她早就习惯了。
聂素问叹了口气,走过寂静的小径,站在下沉式田径场的阶梯上,举目四望,是谁找她?
忽然,她目光一颤,手里的课本嘭一声掉在地上。
她像是晴天里忽然被一道闪电击中,好久,才回过神。
凤凰花如火如荼的绚烂,场上军人直的影,如同纹在她的心头,一针一针的纹上去,怎能忘记?
聂素问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两层两层阶梯得往下跳,一路飞奔到场中央。
仿佛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她听得见奔跑时耳边呼呼的风声,听得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还有那早已乱了章法的急促呼吸。只唯恐那期待已久的人,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早把矜持跑到九霄云外,一个猛子扑进他怀里,被那锻炼有素的坚硬膛撞得鼻子生疼,才切切实实得感受到,是陆铮啊,真的是他啊!
陆铮仿佛已经意料到她的反应,笑着张开手臂接住她,把她腾空抱了起来。
“陆铮!……”
她被脸上带着浓浓笑意的军人用力的抱在了怀中,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她有片刻的眩晕,紧跟着就是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在他全上下用力的摸着,仿佛是为了确定,这是陆铮,不是幻觉。
“傻丫头……”
陆铮宠溺又无奈的抓住她的手。
微哑的声音,沉沉的,仿佛要融入她的心。聂素问的眼眶一下子了起来,再一次踮起脚,紧紧的依偎在他的颈项旁,拼命搂着他的腰,贪婪的呼吸着他上熟悉的味道。仿佛一辈子也不够。
陆铮抬起她的下巴,湛黑的眸子里卷起粼粼深的漩涡。素问被他抬起的脸颊上,因为激动,印着微微的红,和头顶的凤凰花相映成趣,含泪的晶莹双眸里倒影着他,和漫天漫地的火红凤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