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正神色怔怔地坐着,一动不动,她在云玲跟前蹲下,手握着母亲的手,“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玲低头看了看眉眼与她十分相似的女儿,回手握着女儿的手,“思思,没事,我们回家吧。”
云玲虽然知道方谨晟不会就这么罢休,定会再次上门来,但是当方谨晟真正再次出现在她跟前时,她还是无法平静地面对。
方谨晟打量着这间有近两百平米的服装店,货架摆放的井井有条,看来,她付出的心血不少,想到她为此辛苦,心便疼了,“玲珑——”
“先生,你是要买衣服吗?”云玲打断他的话。
“玲珑,对不起!”男人在店里的一处椅子上坐了下来,埋首,声音哽咽。
云玲看着眼前男人低垂的头,悲凉的声音。想起那年,也是同一个人,双手拽住她的双肩,力道大到几乎将她的肩膀弄折,男人满脸痛色,几乎是咬牙切齿,“云玲珑,我会恨你一辈子!”
如今的男人,全然没有了年轻气盛时的恨意,有的只是多年对她的思念。可是这样的思念,这样的情感,她已经要不起了。这些年,对于他的消息,她多多少少是知晓的。这样一个曾经在政界叱咤风云,如今在银行界举足轻重的男人,报纸、电视随处可见其身影。
她走了过去,手轻轻地放置在男人的肩头,“谨晟,谢谢你不再恨我,不恨说明已经不爱了。我们现在都有各自的家庭,所以,谨晟,就当过去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我们还是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吧!”
方谨晟闻言一震,是啊,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他是不敢于面对现实,所以才会自昨天见到她之后,故意将家庭给忽略了去。看她这样,确实过得还好,他不应该再打搅她的生活。
他抬起头,手覆上女人置于他肩上的手,云玲下意识地抽手,却教他越发用力的按住,“玲珑,当年我很后悔放你走,即便你怀了沈林的孩子,那又怎样呢?我爱的是你,你的任何我都接受,包括你和他的孩子。”
“谨晟,已经太迟了,如果你当初说出这番话,那么我排除万难,还是会选择与你一起的。”云玲泪流满面,最终没将这句话说出口,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呢。
“谨晟,谢谢你告诉我这番话。”她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擦了擦眼泪,转身回至柜台,给他倒了杯水。
方谨晟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回柜台,抬眼间,便看到柜台上立着的全家福相框,云玲环抱着个小男孩与沈林并坐着,旁边亲昵地扶着沈林肩膀的女孩子是入思。细想两人相似的眉眼,终于明白了般,他脱口道,“玲珑,入思是你的女儿?当年那个孩子?”
云玲闻言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方谨晟居然认识女儿,她尽量表现的平静,“嗯。”
原来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入思是当年那个孩子,他想到为此事而出家二十几年的母亲,心里滋味杂陈。他想起入思的血型,狂喜,内心突突地跳,“玲珑,入思的血型与我一样。”
云玲闻言再一次震惊,她没想到他对于女儿竟是这般熟悉,佯装镇定,“嗯,思思的血型遗传她父亲沈林。”她在沈林两字上加重了音量。
方谨晟由最初的喜悦、至将信将疑,再看到云玲肯定的眼神后彻底地绝望。
“你猜的没错,思思确实是你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沈林进了来,话是对方谨晟说的,但眼睛却是看向云玲。
云玲没想到沈林刚好进货回来,听到他的一席话,脸变得煞白,怔怔地看向走进来的丈夫。
沈林走至两人跟前,“阿玲,是该让他知道思思存在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仍继续瞒着他,对你,对思思,对他都是不公平的。这么些年,你心里的苦没理由不让他知道。”说完看向满眼震惊夹着喜悦的方谨晟。
“谨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方谨晟上前双手握住沈林的手,“沈林,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林不置可否,“你信就是真的。”
“我信,我信!”方谨晟激动了起来,转而又心痛地看向云玲,“玲珑,你当初为什么要撒谎,骗我说孩子是沈林的?”方谨晟想,如果她能够对他说实话,那么他们就不会带着对彼此的爱恨离别这么多年。
“谨晟,试问,如果你当初有对阿玲的那么一点的信任,那么任她如何的隐瞒,也不会导致你们如今的境遇,不是么?”沈林说到这里,一向温和的性子有了些起伏,语气也重了起来,“况且,当初阿玲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所以你今天没有任何资格来质问她!”
“阿林,别说了!”云玲跌坐在椅子上,早已泣不成声。
方谨晟闻言,震惊地看向云玲,“玲珑,你当初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云玲将头埋进手臂,并未回答。
方谨晟看向沈林,沈林睨了他一眼,上去抱住云玲的胳膊,“阿玲,事到如今,该将一切告诉他了。”
云玲抬起头来,良久,声音哽咽,“谨晟,过去的都过去了,再追究还有何意义呢?”
“玲珑,这么些年,你独自一人顶着社会风俗的压力生下思思,将她抚养成人,而且是抚养成优秀的女子,可见你多么的不容易。我并不怨恨你,这些年,对你有的只是思念,我一直在后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