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心是复杂多变的。那女人心,毫无疑问,便是个中之最。
疼你爱你时,那自便是对你温柔似水,柔情万种。可待到恨你怨你时,怕纵使是将你挫骨扬灰,却都是不能熄灭其心中哀怨。
尤其是当那自幼便深爱着的男子,此时却于自己眼前,躺在其他女人怀里。
待知露道人与赋伊去了大帐之后,终是有人再按耐不住,刷的一下站立了起来。眼光却是冷漠异常的盯着眼前那对男女。
“今天他被袭之时,那黑衣侏儒。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我想你是喊过一句三哥的。”卫麟抿了抿嘴唇,双拳紧握。似是这一个他字出口,却是比白日那险象环生的斗法,都显得更为吃力。
赋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却是轻轻一笑,抚了抚卫华的白发,“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便是低头,不再看她。
翻滚的怒流,即使能堵一时,却终是堵不了一世,或许哪天的一场大雨过后。便是堤溃人亡。
“你们的事?你们的事?”却见卫麟此时却是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她还记得那年她被师傅带上山,第一眼望见的,便是那人的身影。从此之后,便是常常相伴,形影不离。
她还记得,那年师傅下山办事,她便是缠着他一起偷偷去后山玩耍,也便是那次,却是遇到群狼围攻。那年他们道法未成,实与寻常少年无异,危急关头,便是那熟悉的背影毅然立于眼前。待到师叔寻来之时,他已是浑身伤痕,倒在她怀里。而她,抱着怀中男子不住抽泣。
是眼泪吗?自那次以后,是多久没有再流泪了。自那之后,她的心里从此便再离不开那背影了吧,只是此时的那人,却已是躺在了别人怀里。
卫麟转过身子,却是再也无法压抑,双手在脸上抹了抹,待落下之时,却是紧握着那对金玉双环。
“你们的事,我一个外人自是无权干涉。”举环,“可便是因为那人的一击,却是害了这三千士卒的命,便是因为那人的一击,我们便要被困于此不能前行。这些,总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吧。今日,你总要给个交代。”
明明是就这样说了出来,可为何还是如此难受。
却见赋思轻轻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巾,将怀中男子轻放于地,慢慢站了起来。便是朝着卫麟走了一步。
一进,便应有一退。
“今日的事,我们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这方寸一脉,便是由你这个不解风情的黄毛丫头来当家做主了?”
又进一步。只是,这次却是并未有人往后退去。
一进一退,自是依然平衡,只是当有人不再肯退。却又该当如何?
便是四目相对,却是无人再动,无人再语。
原先于一旁闭目不语的白云老道,此时却是微叹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卫麟背后。
而那胖子,却是犹自在一旁全神贯注的烤着自己手中的兔子。
“今日的事,其中自有蹊跷,我们是要好好商议。麟儿,你且退下。”
便是僵持不下之时,那知露道人与赋伊,却是一起走了回来。
白云老道自是一阵轻松,复又去一旁闭目神游。
而赋思在赋伊的示意之下,也是回了一旁,又将卫华抱于怀中。便是再不看众人。
见众人之状,知露道人却是一阵苦笑,便是与赋伊一起,围着篝火,复又坐下。
“今日那偷袭之人,如若不错,便应是当日山顶之上那人吧。”知露道人虽是对着赋伊说道,头却始终并未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