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日入夜,城中便四处能见成群结队的道士在四下又走,似是闲逛,又似是在寻找什么。而此时的修道之士,却更像是街边小混混,往往一群人远远望见,便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开始互相寻衅,往往便是某某人多少年前偷了某某门派的镇山之宝,某某人多少年前偷看了某某人女儿洗澡之类。虽无新意,但是一言不合,便是生死之局。
这仙人斗殴,自是无所顾忌,四处乱飞,各类符咒道法更是不要钱的一般用的毫无顾忌。于是这月余之内,京城百姓也便习惯了每日入睡之后,时不时的被京城各处传来的巨响惊醒,有胆大者,更是每到入夜便搬一小凳于院中闲坐,在那漫天彩光飞舞中。白看好戏。
而那些原先雄心勃勃想要制止械斗的禁军士卒门,在数次迅速赶到现场,却只能对着天上那些飞来飞去的道士干瞪眼,而仅有的几次在地面之上的斗殴,却是杀伤更大,白白有好几个靠得过近想要建功立业的寻常士卒直接领了抚恤投胎去了。更兼得了上头的密令,于是这群彪形大汉便成了每日京城中起的最早的人,四处收拾前夜的残局。
这往日横着走路的大爷,今日却成了为人抬尸的下人。叫这些人如何受得了?于是每每有那一夜斗法却还未死透的道士,眼巴巴的望来了人,原以为是救星来了,可谁知这些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迎面便是不由分说一顿老拳,便有那伤重之人,活活被凡人打死,于城外乱葬岗草草一埋了事。那死了的倒也了事,只是这月余里,被活埋的一派宗师,却也是不在少数。
至于这方寸真人与白云道人的组合,倒是并没有不开眼的宵小之辈来惹麻烦。于是四人这月之内,便是每日由白云道人给众人讲这游历天下的奇闻趣事。
“既然那官员到了,怕是其他七路令不日也便要到了,若是不错,我看三日之内,我们便能入城。”
京都,皇宫,摘星楼。
有六人跪于厅下,当是六路持令官员。
有一人端坐一把明黄龙椅之上,便是当朝皇帝。
中等身材,长得并不见高,相貌也不出众,初看上去,便只是如寻常人一般。并无那些茶楼说书人所言英俊神武,浑身充满霸气一说。
“启禀圣上,本次天下共有一百四十七座大小山门道观接了朝廷之令,除却有两派中途退出之外,其余共计一千两百余人分从天下八路向京城来。”
“而截至昨日臣入南阳门之时,共还余有二十三派计一百六十二人于城外等候朝廷令牌入城。只是有两路持令使者与朝廷失去联系,怕是凶多吉少。”
这说话之人,便是那南阳城令。
似是对这结果感到满意。龙椅之上的男子挥退了厅下众臣,嘴角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似是并不为那两路朝廷使者被杀而脑。
待众人退去,空旷的厅堂之内便只余他一人。
起身,踱步走到栏杆之处,这摘星楼,便是整座京都最高之处,放眼望去,城中之景,尽收眼底。
此时却有一人从阴影中来,立于皇帝之后。
“恭喜陛下。”那人黑袍黑帽,纵使在阳光之下,却也看不见一丝容颜。
“恭喜?这又有何可喜?不过便是除了一些杂碎。那些老家伙,可都还一点没事。”皇帝负手而立,转过身来,看着阴影。
“这世间,便只能有朕这一条真龙,那些不听朕令的,纵使便真是修道有成的大能之士,朕留他们,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