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琴说：“你曾经是革命青年。张组长讲了，你只是一时迷失方向。张组长讲了，你只要积极向组织靠拢，检举揭发简素云，你就可以立功，你就可以将功赎罪。”
来春风这时，貌似在听江月琴说这番话，其实他的心理是另一番活动。他爱好写作，已经养成随时随地观察研究人的习惯。这时，他居然把江月琴当成小说中的一个角色，在分析她的心理。想到这，他竟然笑了一下。
江月琴捕捉到来春风的表情变化。
“来春风，你刚才笑了。你笑什么？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这时候还不痛心疾首，竟然还有心情笑。有什么好笑的？”
来春风不笑了，却说：“我在想，我要是真的检举揭发了他人，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江月琴根本就没有想到来春风的思想跑马竟然跑出十万八千里，这是跟她来谈话的目的不相关的事。来春风既然这样说了，她又不能不表态。
“来春风，我郑重地告诉你。你别做白日梦了。你做出这样大的一件丢脸丢死人的事，我不会原谅你。不会！永远不会！”
来春风的嘴唇咬了起来，脸部上扬，看上方，那块天花板上的拐角上有蜘蛛网。江月琴既然不可能原谅他，他也就没有必要给她面子。
起先，来春风是想给她面子的，想让江月琴完成任务。好歹，他们曾经恋爱一场，他不想为难她。他知道她一直想进步。现在，江月琴既然这样的无情无义，他还考虑她，就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