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汪建文“艰涩”地咽着饭菜。
汪建梅瞅准母亲转身给父亲倒酒的空当拽了下她的二姐,眼睛瞟着母亲,身子倾斜三十度,声音压低了她说:“二姐,今儿你不是早班吗?可我咋在一号路看见你了呢?”说完就挤眼睛,并悄悄竖起一根手指。
汪建文使劲儿瞪了汪建梅一眼,又使劲儿打开她那只竖着的手指头。
汪建梅一点儿也不气馁,继续竖着手指头,而且由桌子下面竖改成桌子上面竖,同时大咧咧地嚷嚷:“我们班那帮懒蛋子净出尔反尔,说好了到一号路跑步的,可我在那儿等了半个点儿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一点都不守信用,还不如厂子的工人呢。有个男的五点半就到了,扔胳膊撂腿地折腾一阵儿就朝西望着。那个焦急呀!”说到这她忽然对汪建文低语,“他姓李是吧?”然后又提高了声音。“我以为他焦急等人也是为了跑步呢,谁知他等人是为了……哎哟!二姐你干啥踢我?”
汪建文迅速瞥了眼母亲,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强盗”两个字像叮完人的蚊子,嘤地飞进了汪建梅的小耳朵。
“说啥呢?”程淑兰端着一杯酒到了桌边,察言观色地问。
“二姐她——”
汪建文又踢了汪建梅一脚,同时借着捋头发的动作向妹妹点了下头。
“二姐嫌菜不好吃。”汪建梅忍着腿上的疼痛扮着笑脸抢答。
程淑兰没吱声,把手里的酒杯给了丈夫,然后坐下拿起筷子。
汪建文赶紧往嘴里填饭。
汪建梅目的达到也一板一眼地吃起了饭,可有两次她竟然把夹进碗里的菜又送回了菜盘,偏偏自己还不觉得,仍笑眯眯地吃着。
她怎么能不乐?每次发现姐姐们的秘密她都能捞到些好处,有时是东西有时是钱,以前是大姐现在是二姐,先是姐姐们上赶着给,后来是她想“法子”要。这不,略施小计十块钱就到手了,同学的生日礼物有着落了。
程淑兰没有追问,可她那双饱经事故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小女儿一直隐着笑意的脸。
一小碗米饭仅仅吃了三分之一,汪建文便放下了筷子。
“又不吃了?最近咋的了?连咱家的大花猫都比你吃的多。”汪永海端详着二女儿有些憔悴的脸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你妈领你去医院看看?”
“胃难受。”借坡下驴,王建文捂着肚子下桌。“我去上班了。”说完走了。
“她不是早班吗?又跟谁窜班了?”程淑兰不悦地咕哝,然后看着小女儿。
“可能又进货了。”汪永海为二女儿打掩护。
“你二姐是不是有事?”程淑兰开始审小女儿。
“没有哇。”赶紧否认,得想办法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