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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阿芒是麦琪惟一的中国老师。麦琪喜欢听阿芒讲述的故事,但由于她自己身体内部的一些原因,她常常无法使自己精力集中。这时候他们的话题就像驯鹿一样跳跃。阿芒当然不太满意这种谈话方式。他开始沉默。这令他从某种角度看来,像个智者。于是他们在音乐中遐想,他们的遐想象空气一样在酒吧里流淌。这时候,一个中年白人朝他们走来。他的身姿在萨克斯音乐的流水里,像一块格格不入的杂物。阿芒有些警惕,可麦琪热情地招呼他。原来他就是麦琪的美国老乡。为了让他们老乡见老乡,快乐地聚在一起,阿芒知趣地借故上洗手间,暂时离开了酒吧。初秋的巴黎,覆盖着一层层阳光。阿芒走在学校一片葱绿的小径上,它的尽头就是图书馆。阿芒无数次坐在那里,有时并不阅读,只是感觉和呼吸,或者做他几乎百做不厌的功课——浮想联翩。

身在异国,对祖国的浮想联翩,就是他的幸福之事。现在他一个人坐在小径边的石凳上,与他同坐的是一盆文竹。它的主人为什么把它遗弃在这里?遗弃和失踪,似乎有点儿关系。天渐渐黑了下来,天空没有云影,倒是有几颗星星,像鬼火一样地眨巴着。他静静地观赏,想起小时候观星时看到的斗转星移的壮丽风景。

现在晚风在黑暗中逡巡,晚风让夜有了生气,同时也让黑暗有了更深邃的神秘。阿芒想象风鼓满了天宇,与黑暗一起潮涨潮落。一切都变得轻飘起来,自我就像一张薄薄的纸,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起舞。阿芒为晚风而感动。阿芒重新回到酒吧时,发现麦琪与中年白人已都不在酒吧,他便一个人回家了。

半夜之后,麦琪给阿芒打来电话。阿芒那一刻正在洗手间,午夜的铃声是那么的刺耳,阿芒本想湿淋淋地,裸身奔出来扑向电话机。然而他听见凯瑞已经接过电话,凯瑞疑惑地问:“麦琪,你找阿芒有事吗?”

麦琪说:“我老乡的中国妻子失踪了。”

凯瑞说:“那么应该报警。”

麦琪说:“老早就报过警了。”

凯瑞把电话筒给正从卫生间裹着浴巾出来的阿芒,阿芒这才明白,麦琪那个老乡的中国妻子原来就是他们学校经济系的学生。麦琪认识她,与她最后分别的那个午后,她们还在校园西门的那片大草坪上晒太阳。她当时穿着黑色紧身裤,两条修长的腿,线条十分美丽。她们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太阳,告别时麦琪借给她两百美元。这以后就再没见过她,若不是在酒吧遇见她丈夫,麦琪还真不知道她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bsp;麦琪说她那天没有注意她的情绪。麦琪听她一个劲儿地讲着一个失踪女人的故事。她说有一天她与朋友们驱车去一个公园,看见一群人正在搜索一个失踪的女人。那个年轻帅气的白人警察叫他们别下车,而学生报的一个记者,拉住她的胳臂要她回答一些问题。她没有回答,那个白人警察就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要么就参加搜索,要么就滚开。”于是学生报的记者耸耸肩膀,收起本子,一声不响地上了他们的汽车。他坐在她身边,她并没有讨厌他。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10(2)

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记者的。汽车在翻山时,马达声格外隆隆地响。他们几乎没有听到警察让他们到卡林顿集合。树林和山岩使他们下了车。他们艰难地走在一片灌木丛档路的林子里,记者与她闲聊着。她没有与麦琪讲,她与记者的关系。她只告诉麦琪,后来他们到卡林顿已是黄昏了,年轻的白人警官一脸严肃地给他们发了一张复印地图,要求他们包干地图上画着圈儿的几块地方。他们搜索了一阵,当然是毫无所获。她说他们又不认识那个失踪的女人,只是瞎凑热闹罢了。她说不过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失踪居然让这么多人寻找,真是活得值了。

麦琪回想这一番话,不知道她老乡的中国妻子是否在玩一个“失踪”的游戏?于是她约阿芒休息天,驱车去找她老乡的中国妻子。阿芒欣然同意,在异国他乡找自己的同胞是理所当然的事。

阿芒搁下麦琪的电话,发现凯瑞一脸的不高兴。女人的不高兴,多半是醋意。阿芒觉得这段时间忙于学校的工作,确实冷落了凯瑞。于是他想到“呵护”这个词,他觉得女人再独立自强,也是喜欢她爱着的男人给她的呵护。于是,他轻轻地抚摩着她。他触摸她的乳头时,手上布满快感与温馨。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滑下来,抚摩她纤巧的小腰和腹部。他们已很久没有做爱了,此刻两个人都有这方面的需要。所以阿芒的手一触及,就像点燃的导火线,腾地一下飞升了。

做完爱,阿芒满足地呼呼睡去。凯瑞却无法很快进入梦乡。她想起从前他们常常在马一浮纪念馆、南宋遗址以及那条盘旋湖畔之上的曲曲弯弯的九曲桥上。他与她谈论马一浮、李叔同,谈论周易和佛学。他与她谈论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不时地流露出对老先生们那种苍凉感以及恬淡感,表示由衷的敬佩。她说她很喜欢与他谈这些,就像小时候喜欢听外祖母给她讲“故乡”那样喜欢。他顿时有点羞涩地望着她,眼里注满水波与光芒。

有一个暑假,他们一起去度假村游玩,去白沙镇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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